变故几乎在一瞬间发生。
先是康猪儿的海东青毫无征兆地被射杀,紧接着冲向帐篷的战马纷纷嘶叫栽倒,马上骑士猝不及防下很多被甩下马来,重重摔在地上;更多的却是被马压在身下,不停的惨叫。
后面的骑士突生变故下,猛拉缰绳止住战马,却又被更后面的骑士撞上。一时间,百余骑士就在营地前面猬集成混乱的一团。
凄惨的嚎叫与战马咴咴的嘶鸣声响成了一片。
同一时刻,中间那顶帐篷后面转出一个人来,身形修长,蜂腰猿臂,手里正握着一张步弓,箭已上弦,嗖的一箭就破空而出。
几乎是瞬间,田纶就做出了判断,有埋伏!他猛地转身,打马就往回跑,就在这时,高仙芝那一箭倏忽而至,正中他的大臂。
田纶丝毫顾不得疼痛,猛踩马腹,飞也似的往原路逃跑。康猪儿完全懵掉了,直到田纶跑出百步大喊一句“快跑”这才反应过来,掉转马头,跟着逃了。
与此同时,在宿营地的两边,五十骑突然斜刺杀出,直直撞向营地前面那猬集的一团。所过之处无不一击即溃,如风卷残云,如沸水融雪。
高仙芝仍旧站在主帐旁边,引弓而射。每支箭镞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但凡有还敢抵抗的就是一箭,或中面门,或者咽喉,只十个呼吸不到,就射杀了八名马匪。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大队的马匪猬集在营地前面一团,混乱不堪。等到发现敌人的时候,想上前迎敌根本提不起马速;想要转身逃跑,这么多人马挤在一起,连调头都难。只眼睁睁看着安西军骑士在身旁呼啸而过,一把把横刀,马槊像收割麦草一样收割这边的生命。
两轮收割之后,就有一大半马匪被当场杀死,剩余未死马匪不是受伤了被压在马下起不来,就是跪地乞降,磕头如捣蒜。只有寥寥十余骑生性悍勇的马匪挣扎着,奋力厮杀,沿原路夺路而逃,段秀实分出一半卫士看俘虏,亲率另一半衔尾追杀。
萧去病走到高仙芝身边,说了一句玩笑话:“中丞,你怎么就把那只贼鸟给射死了呢?”
高仙芝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萧去病走过,第一句话,不是表功,也不是询问战况,一开口竟然是为了一只鸟。他呆愣了两秒,决定对这个白痴问题不予回应:“辅臣,这次多亏你了。”
萧去病笑了笑:“还是中丞运筹的好,去病怎敢居功。”
高仙芝道:“辅臣莫要过谦。若不是你及早发现,此刻我等还在睡梦中,就猝然遭袭。某就是想运筹也不得啊。”
小太监王承恩也跟了过来,小脸惨白,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他扬了扬手,道:“此一战,二人都居首功,就莫要谦虚了。”然后停了一下,话锋一转问道:“中丞,是何方贼子,胆敢如此?”
高仙芝默不作声,绕过地上的铁蒺藜,来到跪成一排的俘虏面前。
早有卫兵喊道:“中丞,是九国胡。”
“受伤的全部杀了,没受伤的一个一个审。”
审问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受伤马匪被补刀时的惨叫声长长短短的响起,被俘的马匪有一多半瞬间心里崩溃。有很多当时就夹不住,一下尿了裤子。当冰冷的横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俘虏都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唯恐说慢半点,脖子上的刀就会砍下。
情报归纳整理之后,被送到高仙芝这里,做汇报的正是那个泡妞高手叫做李二狗的:“启禀中丞,审问清楚了。这伙贼人原本是这一带丝路上的马匪,专门打劫路上行商的。在一年多前,他们被一股大势力整合,变成这丝路上最大的一股马匪。他们的大头领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多人都没有见过。目前统领他们的是一个叫做‘沙里豹’曹阿揽延的。这次带队的却是从外面来的一个白面公子,一开始就跑了。副手是曹阿揽延的一个手下叫做安加沙的,已经被射死了。”
“他们不是马匪么?如何敢袭击官军。”
“问过了。说是在这之前并不知道是官军,只以为和寻常一样,半夜偷袭新来的马匪或者商队。”李二狗小心地回道。
高仙芝摆了摆手,道:“把那几个小头目押到某帐内,某亲自审问,剩余的用绳捆了,派几个人看守,其他人去休息,不要卸甲。”
高仙芝冷冷地
第六章 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