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朱烈重重的叹了口气,摇头,低声道,“槿儿,这不一定是不幸。嫁入皇家之人,就会幸福吗?不是的,嫁入皇家的女子,是这世上最不幸的女子,她们终生只能守着一座冰冷的宫墙,日日夜夜的盼着君王的宠幸。”
“八皇子不会那般待我的。”朱雪槿说完这话,却也发现自己是多么幼稚;君王,自己见的还少吗?哪一个不是三宫六院,每一宫每一院,不都住着无数等着盼着想着怨着的妃子?不管曾经如何的相爱,待这股热情过了,等待着的,还是寂寞。
朱雪槿忽的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日后雪槿要嫁,定要嫁这世上最好的男子;心中只有雪槿一人,决计容不下其他。这才多久的时候过去,怎么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呢?
“世上男子皆如此,从无一人可跳出这怪圈,”朱烈落寞的摇着头,开口说着的工夫,眼神却望向远方,好像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爹……不便是如此么。当初与你娘爱的死去活来,愿意放弃一切,哪怕是生命,也要与你娘在一起。可在一起之后,一次偶然,遇到了丹儿的娘。那是干柴遇上烈火吧,一下子便燃烧起来;饶是后来,你娘发现,心如死灰,我回到你娘身边,可心中却从未忘记丹儿的娘。”
朱雪槿瞪着双眼,听着朱烈讲这些从前的事情;之前,她一直隐隐约约的知道,可从未在朱烈口中听说过;毕竟那是她最敬重的父亲,在她心中的形象向来是高大威猛,不沾染一丝尘埃的。可如今他说出这些话,让他更像是一个普通的男子,而非是高高在上、名震五国的大将军了。
朱烈叹了口气,接着道,“我到现在还在后悔的,便是丹儿的娘死时,我并未在她身旁,也许她死的都是那么寂寞。我不顾你娘的反对,也要将丹儿接回来抚养,便是想要赎罪。只可惜……唉,没想到,罪早早的便已经埋下,如今已经成长成为茂密的荆棘了。”
“嗯。”朱雪槿实在不知该如何应答,却知道自己不该插手父母之事,所以半天,只答出了这干巴巴的一个字。
朱烈摸了摸朱雪槿的头,叹息着告诉她,“槿儿,我将从前之事合盘对你托出,是想让你知道,无论如今怎样的爱,也经不起岁月的磨蚀,经不起一个惊艳的出现,你只要记得,这世上所有男子,虽并非皆薄情,但定是皆花心,不可能为你从一而终。所以如今就算你与八皇子再爱也好,日后都会平淡下来。槿儿是个聪明人,如果已经知道了这宫中女子的寂寞,作为一个君王或亲王的花心,便不要再伤心了,可好?”
朱雪槿如今已是无话可说,唯有点头称是;与朱烈又向前走了一段,她忽的开口,道,“爹,我们准备何时离开?”
朱烈稍微沉吟了下,道,“便是这两日吧,你好生收拾一下行装,然后……该告别的人,去告别就是了。”
朱烈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朱雪槿去寻阳和煦告别;也许此次一别,下次再见便不知何时;宫中人事物一天便会千变万化,他们离开这样久的时间,或许下次再见,阳和煦会有了皇妃也说不定。朱雪槿明白朱烈的意思,她咬咬牙,尽管她的确拥有一颗聪明且冷静的大脑,但当事情真的轮到自己的时候,她还是无法做到冷静对待,这真的太难了。
相爱难,相守难,离别难,难难难。朱雪槿摇摇头,没有答朱烈的话;两人相顾无言的走到了将军府大门口时,却发现阳和煦正等在那里;因为前一天的夜里下了大雨,这一日的天特别的蓝,阳光也特别的充足,映照在阳和煦的身上,仿佛给他渡了一层金光一般,倒是有了几分神圣的意味。朱烈连忙拱手问安,阳和煦笑着摆摆手,示意朱烈不必多礼,朱烈也是聪明人,没有过多逗留,很快的便离去,将时间留给了朱雪槿与阳和煦。
临去之前,在朱雪槿耳旁,还不忘说了那句“是告别的时候了”,徒给朱雪槿又增加了几分离别的情绪。阳和煦却哪里知道这些,脑子里还回响着昨夜的雨中之吻,今早便迫不及待的来看看朱雪槿,知道她要走之后,总感觉看一眼就少一眼了。
“给八皇子请安。”听完朱烈的那番话之后,朱雪槿只觉得看着阳和煦,心里就会有一种很痛的感觉,像是被什么紧紧揪着一样,让她忍不住的蹙起眉头,如何都舒展不开。
“怎么了?”阳和煦见朱雪槿这般模样,心
287、不听老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