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孙太后又将当时在慈宁宫中,她和朱祁钰以及焦敬先后的对话和看法说了一遍。
“……外朝的政事,母后着实操持不来,焦驸马说,那支京卫的统领,不能是哀家的心腹,否则一来,会惹来外朝非议,二来,万一出什么事,南宫上下明面上都是哀家安排的人,你那弟弟,就可以从容脱身。”
“理的确是这个理,但是,京卫毕竟负责护卫宫禁,哀家总觉得,还是自己人用起来更放心,你觉得呢?”
对于焦敬,孙太后当然是信任的。
但是,很多的事情,她对于焦敬的想法和看法,却并不能完全认同,只不过,出于信任,同时,她自己的确对外朝的很多事情都并不了解,所以哪怕不够认同,但只要不是什么特别紧要的事务,她都选择听焦敬的。
京卫的事情,自然也是如此。
焦敬劝她,孙太后也听,但是她心里头,总是觉得不安。
现如今,儿子回来了,她总算是能够松一口气,这些事情,朱祁镇当了多年的皇帝,自然比她要熟悉的多。
涉及到自己的安全问题,朱祁镇自然也是慎重的很。
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他开口道。
“焦驸马考虑的不无道理,但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无论朕怎么做,该来的明枪暗箭,都不会少,就算这个南宫的京卫统领,不是母后安排的人,真的出了什么事,也必定能有无数的理由来搪塞。”
说着,朱祁镇脸上掠过一丝悲凉,嘴角扯起一抹自嘲般的笑意,道。
“何况,天子之尊,想找几个甘愿扛罪状的人,又会是什么难事,所以,该拿的还是要拿。”
所以说,有些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是也有些事情,反而只有当局者,才能真正做出正确的判断。
在大同城外,朱祁镇为何顶着于谦的压力,坚持要留下那二十余个也先派来的护卫,原因就是如此。
寄希望于别人会顾忌名声,无异于将性命交托在别人的手中。
焦敬的说法看似有道理,但是,对于朱祁镇来说,至少南宫之中,他要自己掌握住才能放心。
孙太后见状,也点了点头,道:“哀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任命官员乃是政务,虽说涉及南宫,可到底哀家不变插手,只能你来做,而且,还有一个难处便是,到底该选谁?”
“如今宫中诸多宦官被打杀,外朝的情势也不好,前些日子,皇帝调了他的两个外戚宿卫皇城,京卫中的不少人都被转调出去,想要找个信得过的人,只怕不易。”
大明实行的是军户制度,这种制度不仅体现在地方上,也体现在京营和京卫上头,上直二十六卫,虽然普通的兵士会时常轮调,但是指挥佥事以上的武将,基本上都是承袭父职,然后在二十六卫和京营当中相互调动,属于相对比较封闭的体系。
南宫的这支京卫虽然是刚刚成立,但是,京卫当中有的是待选的虚职武将,如果说从勋贵当中举荐的话,闹得动静有些大。
可要是从京卫当中来选的话,就像孙太后说的,如今的京卫各指挥使,已经被换了一大半,朱祁镇曾经用过的人,大多被转调到了京营,或是干脆趁瓦剌之战时,被派去了边关戍守。
因为是天子直属的上直二十六卫,所以,这种调动朱祁钰做起来很容易,他也不是一大批一大批的撤换,而是一个个的调动,所以,当孙太后意识到的时候,局面已经形成了。
朱祁镇皱着眉头,思索片刻,问道:“朕记得,孟瑛的长子孟俊,是承袭了京卫指挥使一职的,这个人应当可用。”
“当初,孟瑛受他大哥孟贤阴谋拥立赵简王图谋东宫之事的牵连,被夺去了爵位,是父皇将他恩赦,并且重新重用,朕在东宫的时候,孟俊曾经做过朕的勋卫,是个忠心的人,不过,此人武功不行,能力也不大足用。”
“还有就是锦衣卫的带俸指挥同知,叫吴良的,此人机敏有加,之前王师……王振曾跟朕提过他,但是此人性格暴躁,所以朕当初没用。”
“再有就是,神武左卫指挥佥事于广,他是京卫世家出身,骑射工夫了得,而且娶得是薛家的女儿,忠心可以保证,
第五百四十三章:好像忽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