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已是得了九福晋的应诺,婉兮便放下心来,安安心心等着皇上办完了公事,夜晚过来,她好请旨。
终于等到晚霞斜映西山,铺展漫天桃花一般的绯红时,皇帝才大步迈进来。
婉兮含笑请安,皇帝眼神儿拧着劲儿地在婉兮面上狠狠转了一遭,长吸口气,这才又急匆匆进了内间,去抱起了七公主来。
婉兮倒是没着急跟上去,也没着急起身儿。
一来是当娘的可不能抢了当爹的风头去,她得留给人家父女一点子独处的空间,不能她什么时候儿都在孩子眼前儿杵着。
二来么她将皇上方才那拧着劲儿的眼神儿,在心底重又过了一遍,品一品皇上那是什么眼神儿啊
那么一想,她的脸便忍不住一红。
皇上那眼神儿,那么拧着劲儿地在她脸上走了一回,便叫她忍不住想起——从前她还小的时候儿,还没正式承恩,皇上却也馋着,时常在她伺候他用饽饽的时候儿,冷不丁伸手在她身上拧她一把。
也不拘什么地方儿,举凡脸蛋儿、腰侧,甚至——咳咳,其他不能叫人知道的地方儿,他都是逮哪儿拧哪儿。
那么疼,又那么叫她羞涩。
不敢抬头,不敢说。
皇上这会子忽然又来了这样儿的眼神儿——皇上想什么呢,她不知道才真是傻了。
只是这会子终究她也都是三十岁的人了,再不是当年那个还不满十四岁的小丫头;皇上也都快五十了,哪儿还能那么不庄重去?再说她宫里头,这里里外外这么多人呢,皇上也不好意思再伸手乱拧不是?
再说她是当娘的人了,他们的女儿就在一扇门内呢,他这当阿玛的就也更没好意思,是不是?
婉兮越想越是脸红,心下更觉有趣儿,这便还蹲在地下,忘了起身儿,却也正好将满面绯红都藏住了。
可是玉蕤却看不过去了,赶紧上前搀着胳膊将婉兮给扶起来,小心翼翼问,“主子,这是怎么了?”
玉蕤还以为是主子瞧出皇上神色之间有什么不高兴的去,这才不起身,有请罪之意呢。
结果玉蕤扶起主子来,便一眼撞见主子满面的绯红,玉蕤便如撞见了什么似的,瞪圆了眼,心便跳成一团了。
婉兮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拍拍玉蕤的手,“我没事。只是,呃,走了会儿神。”
玉蕤这会儿终于越发明白,自己怕是撞破了主子和皇上之间隐秘的好事儿去了,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只得低低道,“奴才愚钝”
婉兮含笑摇头,“没事儿。你去瞧瞧今晚的酒膳备好了没?皇上这个时辰才下来,怕是饿了。”
暂且支开玉蕤,也免得叫玉蕤尴尬。
玉蕤出去了,婉兮这才走进暖阁来。莲步上前,抱住了皇帝的腰,将面颊轻轻贴在他手臂上。
他抱着他们的女儿,她还住了他——这一刻,心下这样宁静和满足。
什么指婚,什么尊卑,便都片片远去,不在她心下投下任何影子去。
皇帝却又是长长吸一口气,嗓音轻柔却沙哑道,“你还敢碰爷?”
六卷11、强忍(9更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