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万鬼志是从神无君那儿来的。”
谢辙仍在记挂同伴,没有工夫感到多余的惊讶,只是简单作答。“他希望有人毁掉万鬼志,我们正在寻找办法。”
卯月君轻叹一声。
“偷走包裹的人,实则意在寻仇,他的仇人正是神无君”
在听到神无君三个字时,谢辙的思维短暂地空白一瞬,其他感官也停止了运作。看不见,听不清,说不出。但很快,他立刻将头转向卯月君,步伐也停了下来。
“不、不是,怎么会?神无君怎么能他又怎么会与神无君结仇?为什么?他是,他、他做了什么,还想做什么?事情怎么能——”
“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卯月君也停下脚步,看着他,“对他而言,只剩下复仇这个念头。倘若让他寻到了神无君,事情会很难办。”
“难办?以神无君的实力,他能是对手吗?”谢辙颇为不解。
“这其中的问题,并不在于是不是对手。”
卯月君摇摇头,并未细说原委,解释得有些模糊:
“神无君此人,虽行事果决,性情其实有些没那么坦率。有时,他分明记得许多事,亦知其因果,却懒得回忆、懒得承认、懒得分析,更不屑于条分缕析向旁人解释。他很自我,这亦是一种纯粹,正是这种自我使他成为了如今实力顶尖的六道无常而这样的自我——自然会招致麻烦。”
只是神无君的实力与性格,决定了他不会是一个怕生事端的人。
姑且不论未来会否有能力给神无君带去麻烦,尹归鸿此刻已先被麻烦找上了门。
跟猫灵为伴的乐师,他本在心中如此记忆薛弥音的形象。现在,他将她视作猫灵一样的敌人——一样身手轻捷,踏步无声,神出鬼没。
在他与那两位男性周旋的时候,她竟趁自己不备,从后方扑上来并一把夺下他身上装着万鬼志的包袱,亦如同猫儿衔走晾晒在露天的鱼干一般迅捷灵敏。她是什么时候赶到的?尹归鸿承认自己没有留意,毕竟面前原有的两名对手并非易与之辈,他要应付两面夹击,已经灌注了几乎全部的注意力。又或许他们发现了同伴,有意为她打掩护,在缠斗中限制了自己的视野,也并非没有可能。
可薛弥音脚上明明还系着铃铛,尹归鸿确信自己不曾听见任何声响。要么,是他当真无暇分神至于此等地步,要么是这姑娘的身法,已经轻盈到如此境界。他有些惊讶,也感到轻微的佩服,但占据情绪主体的,更多是错失目标的、遭到阻挠的、受到挑衅的怒意。这细微的怒火在被战斗点燃的躯体中滋长,连同重新拿下万鬼志的念头,一并驱使着他,推动他一刀荡出弧线,暂时逼开泷邈寒觞;随即他顺着刀势惯性,脚步一错,反身直扑向弥音。
既然敢抢回包袱,薛弥音自然早就做好了打算。尹归鸿身形刚动,她便踩着特别的猫步错开他的轨迹。她不擅长近距离的搏斗,只是不断躲闪咄咄逼人的刀锋,如一朵羽绒在暴烈的风中飘荡,即使脱身不得,也不易为利落狠辣的攻势所伤。
也许是屡屡落空激起了攻击者的火气,又或者离目标越近,对手争夺的心情就越迫切。薛弥音明显感觉到,尹归鸿愈打愈凶,节奏不断紧凑。尽管她依然能避过,却感到逐渐变得吃力,不再游刃有余。
“刀有毒,小心!”
锵啷,他们的兵器碰撞在一起。
弥音的反应很快,比他们任何人所以为的都快很多。方才急促的呼喊似是寒觞的声音,被刀风刮得破碎。薛弥音神经的紧绷与声音的出现几乎是同时发生。待寒觞看清她时,匕首已被抽出刀鞘,托在手中。接着,便是那两个兵刃相互碰触的事了。
——挡住了。弥音不欲与敌人去拼气力,反倒借着反震倒翻出去,与尹归鸿勉强拉开点距离。她不傻,自然不会与一个年轻力壮的异性去拼蛮力,而击败他也并非自己的目的。她定睛去看收势调整的对手,本是意在提防,孰料看见了略有些骇人的景象。
从弯弯的刀尖滴落的,的确是可怖的烈毒。或许是兵刃相接,让这柄毒刀误以为咬中了猎物,毒液由刀身泌出,渗不进活物的肉体,只得抱憾空落在地。薛弥音眼睁睁看着那一滴毒液坠下,砸在方才还生
第一百三十一回:旧仇宿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