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采的脸羞得通红,待到薛洲走后许久方才缓过神来。那些难以言说的情绪一股脑儿涌上心头,萧采只觉得自己的头脑中除了他方才所说的那一句话再也难做他想。萧采愣愣地捧着自己的脸颊,喃喃自语:“这样的人,怎么会喜好男色……”
某个被腹诽的人尚不自知。一天的躁郁心情,随着她简简单单一句“相信”,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薛洲唇角微勾,回到了永和王府,却听闻管家说永嘉王爷正等在前厅。
薛洲有好几日没有见着薛澄了,他自己有诸多不顺心的事,加之自从薛澄与他袒露心迹之后两人便不甚交好。这几日未见薛澄,薛洲也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但是见到薛澄的一瞬间,他竟是真的难以想象在这个弟弟身上发生过什么。
薛澄整个人黑瘦了一圈,眼眶底下是一层深深的青褐色。
见着薛洲,薛澄也不行礼,只是站在原处,静静看着薛洲,眼里似是要喷薄出什么怒火一般。“薛洲。”
薛澄的嗓音空洞而喑哑,就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下去的样子。
薛洲不知他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心中总归是担心。“阿澄,你这是怎么回事?”
薛澄一声冷笑:“呵,你竟问我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去想想你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薛洲蹙眉。未等他开口去问,薛澄已经自顾自的说起来。
“当年我的母妃是如何对不起你了?你要替容贵妃报复陆贵妃,我母妃又有什么错!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舒妃,偏于一隅,你又何苦将事情做绝!”
薛澄如同一只受了伤的猛兽,随着薛洲嘶吼着。所幸身边并没有旁人,门窗也关得尚好。薛洲拧眉:“我何曾对舒妃娘娘做过什么?”
薛澄双目猩红:“你还说没有吗?母妃留给我的遗物和书信,都是你转手交给我,你要动手脚轻而易举!若不是得了消息,我至今还被蒙在鼓里,管自己的仇人叫好哥哥……母妃……要不是你,母妃何至于死得如此冤屈?”
薛洲一愣。薛澄说的那些话,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但是其间的内情,他又是一个字也不能说。薛洲看着薛澄渐渐变得暗淡的眼睛,动了动唇,却终究难以说出任何话来。
薛澄见薛洲始终沉默着,兀自冷笑:“果然是如此……薛洲,果然一点也没错……”
薛洲眼角泛红:“你说的那些,我现在无法回答你,但是目下,你最应该相信的并非外人……”
“外人?”薛澄抬起头,直视着他,“只怕如今外人反倒不会来害我!”
薛澄跌跌撞撞推开门,不顾庭院里一众家丁小厮的诧异目光,直直走出了永和王府。
薛洲站在前厅,将进来探情况的下人全部屏退。一个人坐在堂前的太师椅上,双目低垂。那些事情,想也不用想究竟是谁告诉了薛澄,只是叫人觉得失望无奈的,是他竟然无法反驳任何一点。所有的事情都是对的,唯有结果是假的。任谁也不会相信。
薛洲在前厅坐了很久,待到渐渐降临了夜幕,才站起身来。
长时间的静坐,使薛洲全身的筋骨都好似碾轧一般的不顺畅。但是接下来的事情,他又必须去做。“知墨,去备车,研书陪本王进宫。”
两个小厮走进前厅,对着薛洲拱手。眉眼清明,哪里还有半点杂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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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中,薛庭从龙榻上刚刚起身,带着一身困倦之意。若非薛洲说事态紧急,他也不至于从新纳进宫的慕贵人那里赶回太极殿。
薛洲站在大殿下:“父皇,儿臣有一件大事禀告,请父皇屏退左右。”
薛庭望向底下神色凝重的薛洲,不疑有他,立刻将身旁的一干伺候的人全部挥了下去。
“当年舒妃的事,阿澄许是已经知道了。”
薛庭神色一凛。
那件事他自认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当年的薛澄尚未成年,对这些事理当没有任何印象,要查清真相又是极为困难,而此时薛洲的神情又是极其认真,薛庭不得不信。
“他知道了舒妃之死,还是背后的事?”
“舒妃之死。也正是因为如此,阿澄才会情绪崩溃。”据他对薛澄的了解,若是薛澄连那背后的故事一同知晓了,只怕会站在皇宫
第四十九章 变故(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