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慕白一愣,问:“你想进宫?”
长安点点头,道:“白家灭门,我爹的死,都和西厂、温贵妃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想进宫去调查我爹的死因,你我同病相怜,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情。”
封慕白道:“这我恐怕帮不了你。住在皇宫里的只有两种人,主子和奴才。主子,你明显不是,而奴才,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你的容貌太特殊,恐怕也无法假扮。我能力有限,抱歉了。”
“我明白。”
长安虽然失望,却也知道自己是强人所难了。
看着她沮丧的表情,封慕白心底忽然泛起一丝不忍。
甚至第一次质疑自己的决定。
或许,他该帮帮她?
一旁的柳眉儿睡得迷迷瞪瞪的,忽然惊醒,见封慕白已经醒来坐在床头,顿时高兴地跳起来,道:“表哥,你醒了?你知道吗?你已经睡了整整三天,都快急死我了!你睡了三天,一定饿了吧?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啊,对了,你受了伤,失血过多,要补血!你等着,我去给你炖点红枣枸杞猪肝汤!”
封慕白只在府中修养了半个月。
半个月后,刚能够下地,刀口还未收,他就去东宫见了太子。
这次,慕容翌是在东宫的书房召见的他。
封慕白踏进书房时,慕容翌正在逗孩子,嘉夕已经能立起身体,被慕容翌抱坐在膝头,拿着只拨浪鼓在逗她。
新生的孩子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听到拨浪鼓发出清脆的响声,高兴得哦哦直叫。
封慕白眼中闪过一抹阴郁。
每次他来东宫,太子总要攀扯着他与林红鸾,既是警告和威胁,也是炫耀。身在上位,就这样践踏别人的感情,未免太过分!
他忍着怒火向太子行礼。
“臣见过殿下。”
慕容翌把孩子交给乳母抱下去,忙上前虚扶了一把,关切道:“封大人不必多礼!伤可好些了?前些日子婳儿传信过来,说你病得都不能下床。”
“已无大碍,多谢殿下关心。”
慕容翌吩咐宫人:“本宫库里有几瓶上好的金疮药,一会你去取一瓶来,给封大人带走。”又对封慕白道,“这金疮药是药王谷上贡,据说能止血生肌,对伤口有奇效。”
封慕白道:“多谢殿下赏赐。”
慕容翌微微一笑,道:“封大人千万别这么说,你也是为本宫办事受的伤。对了,事情查得怎么样?”
封慕白将罪证交给慕容翌。
慕容翌看了一阵,点点头,赞道:“这件事你办的很好。”
“殿下命我搜集温家圈地的罪证,可是要在朝堂上派人上奏?”
“现在上奏还为时过早。”慕容翌摇摇头,“此事上奏上去,父皇虽会处罚温家,却不会太重。这样的小打小闹,有何意义?本宫现在搜集证据,不过是在等待机会,一个彻底能击倒敌人的机会。到那时,再将这些罪证拿出来,届时数罪并罚,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封慕白道:“殿下高明。”
论阴险狡诈,慕容翌确实当仁不让。
“对了,我听婳儿说,最近你宅子的周围有不少西厂的阉奴监视着,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何时与西厂有了过节?”
如今朝堂局势复杂,永嘉帝态度不明。坤仪宫和关雎宫都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等待对方先出错,找出破绽一口狠狠咬住。
在这节骨眼上,慕容翌不希望自己这边先出什么问题,被西厂捉住把柄狠狠攻讦。
封慕白微微皱眉。
西厂的番子一直守在封府周围监视,这些人恐怕又是为了长安而来。她究竟是什么人,还是说身怀怎样的秘密,惹得西厂的人这样忌惮?
这些日子,他也在暗中调查此事,但似乎一直有人在暗中扰乱他的视线,每当他得到什么重要线索,一路摸索下去却很快就断了。除了西厂,这里头肯定还有另一派势力。
事情比他想象得还要复杂。
只是,他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了太子耳朵里,如今太子问起,他也不得不如实回答。
“禀殿下,西厂的人并非为臣而来,而是为了臣府上的一位姑娘。”
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