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禧堂来人了?
王熙凤下意识的看向躺倒在炕上的贾琏,却见贾琏这会儿已经半撑起身子,茫然的回望她:“大清早的,她这又是想作甚么幺?”
再作幺也不能避而不见呢?王熙凤无奈的摊了摊手,向外头朗声道:“丰儿,还不快些将人请进来。”又向贾琏低声道,“琏二爷可想去瞧瞧?”
贾琏都不曾细想,就本能的摇了摇头,道:“又困又乏又饿的,折腾这些作甚?又不是她二太太亲自过来了。”左右只是个传讯的人,贾琏自认为没必要舔着脸凑上前去。显然,王熙凤的想法也同他相似,只是对方除了是荣国府的二太太之外,更是王熙凤的娘家姑母,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这么晾着荣禧堂来人不管。因而王熙凤略整了整妆容,便掀了帘子往外头走去。
正堂里,丰儿正笑着给来人倒茶水,只是那笑容瞧着却是有些渗人的,王熙凤看了个正着,好悬没笑出声儿来,只道:“这是……瞧着有些面生呢。”
“见过琏二奶奶,奴婢花簪给琏二奶奶请安了。”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才攀到王夫人身边的花簪。
王熙凤闻言细瞧了瞧,却见眼前这人十三四岁的模样,虽长相算不得很出众,却瞧得出来是个稳重又不失伶俐的人,瞧着倒是有几分已故金钏的品格,只缺了几分自信。因而笑道:“花簪是罢?想来是二太太刚提拔的大丫鬟罢?瞧着是个好的,丰儿,还不去拿个封赏来。”
丰儿笑着告退,也不知是王熙凤多心了,还是因为旁的原因,王熙凤总觉得今个儿的丰儿瞧着有些不大对劲。正思量着,面前的花簪却是连连摆手道:“琏二奶奶谬赞了,花簪可不敢当。”
封赏来得很快,花簪犹还要推辞,王熙凤却道:“这大过年的,可不兴将财运往外头推,你且收着罢。”见花簪收了荷包,王熙凤面上的笑容更胜了些,又道,“二太太特地唤你过来是何事?可是要我过去瞧瞧她?那你等等,我这就随你过去。”
“不不,琏二奶奶您可快别忙活了,太太是让我特地来瞧瞧奶奶,只说昨个儿不曾见到,恐奶奶这儿有事儿。又因着过年归整东西,寻出了一些旧物,太太说奶奶曾提过喜欢那些物件,让奴婢一道儿带过来了。”花簪满脸堆笑,一副唯恐王熙凤会怪罪的模样。
“劳烦太太惦记着,我这儿并无事儿。”
“那奶奶您就好些歇着罢,奴婢先回荣禧堂了。告辞。”花簪来得快走得更快,至于那所谓的礼物,王熙凤则是压根连见都不曾见到。
等花簪走了,王熙凤才忽的想起这事儿,拿眼看向丰儿。却见丰儿撇了撇嘴,隐隐有些不悦的道:“奶奶,礼物搁在外头门房里了,说是太重了,她一人抬不过,又不好让粗使婆子污了咱们这地儿。”
这话,一听就像是托词。不过王熙凤倒是忽的来了兴致,让丰儿和紫鹃俩人合力将那小箱子抬了进来。箱子倒是进来了,丰儿却不屑的道:“哪里就重了?二太太跟前的人就是矫情。”又向那箱子瞧了一眼,略有些不满的道,“怎的不挑个好看些的箱子?这么就旧仆仆的,看着好像用了多年了。”
王熙凤上前仔细瞧了瞧,登时笑翻了,只点着丰儿道:“不认得好东西了罢?旧点儿又如何?这是葵瓣彩锦盒,确是用了好多年了,我记得这应当是二太太当年的陪嫁之物。至于这里头……大略也是陪嫁之物罢。”
葵瓣彩锦盒乃是首饰匣子,当然并非不用放置旁的,可若是老物件,想来王夫人不会费劲折腾它。况且,还有方才那花簪的一番话,王熙凤几乎可以猜到里头是何物了。不过,饶是如此,当紫鹃上前打开时,王熙凤还是忍不住笑开了怀。
“何事这般开心?别笑疼了肚子。”内室里的贾琏左等右等,仍不见王熙凤回来,且先前叫的早膳,到如今连个影子都没有。这还不算,倒是来个人给他沏壶热茶呢,啥都没有不说,屋子里偏生还有巧姐的奶香味,外头还传来王熙凤招牌般的大笑声。得了,贾琏算是彻底坐不住了。
“琏二爷,您也快过来瞧瞧,咱们那位二太太呀,可是个秒人!”
能不妙吗?以往,王夫人但凡送礼,甭管是给上头还是打赏下面,多半走的都是礼轻情意重的路线。譬如送给贾母,要么是亲手做的针线活儿,要么就是亲自抄写的佛经,
第09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