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王丙一家决定暂居潼关,期间与汝州的父兄通过几次书信,互报了平安,王丙便安心地待在了周家大院。这期间,王丙也曾随周侗练过几套枪棒拳脚,只因他年岁已长,骨骼成型,习不得高深武艺,不过周侗的武学何其精妙,单凭这些看似简单的套路,应付那些个普通武师,亦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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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符二年,秋。
九月,甲子,右正言邹浩除名,新州羁管。
章惇此番又干掉了一名政敌,不觉心中大快。这些年来,自己似乎有些迷恋于这种感觉了,这种大权在握,判人生死的感觉。章惇心想:“邹浩小儿,你不是上奏章弹劾我独相专权,不忠侵上麽?自我章惇之手贬逐的官员数以百计,你应当想到会有此下场吧?哼!独相,有我章惇做宰相的一天,就没有什么左相、右相、副相,只有独相!”
此时,赵大闪身进来,拱手行礼,喊了声:“相爷”,便走上前去递上一封密信。章惇接过密信,摆了摆手,赵大行礼退了出去。
章惇看了一眼,火漆完好,便拆开密信,凑到烛前观看。稍时看完,章惇脸上阴云遍布,愤而将信撕得粉碎,心中暗道:“这个废物!真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枉费我每每顾及少时情谊,对其百般容忍,他却无丝毫悔改之心,现在不仅沉迷于玄秘之术,还多了写诗填词的爱好。杨虎头死去已然三年又半的时间,这厮还是未能查出丝毫线索,每每只用些闲话敷衍于我,是可忍孰不可忍!若非此事太过隐秘,而我又缺少亲信,实不能让其在汝州白白浪费我四年光阴。”
原来这封密信书自汝州知州黄裳之手。章惇要求黄裳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他写一封密信,汇报一下寻找经书的情况,黄裳只能在写信的时候绞尽脑汁,生搬硬造,每每花上整整一天的时间,写上三千来字,交于章惇应付差事。
“汝州之事不能再拖了,还是早早换人去查吧。十三太保对我倒是忠心耿耿,可惜都是些粗莽汉子。这该如何是好啊?”章惇犯愁了。
这时,章惇的目光恰好落在书案上的一堆公文之中,这些都是平素里与邹浩交好的一些朝中官员,受邹浩一事牵连,章惇已然将他们纷纷贬到偏远蛮荒之地去了。
“蒋之奇!”
章惇眼中突然闪现出了这个名字。
“这人倒是一员干吏。足以成事。”章惇想到这里,便将蒋之奇的卷宗抽了出来,提笔写上四个大字:贬知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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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蒋之奇,为官四十余载,兢兢业业,勤于政务,以干练著称。此人长理财、精算计,治漕运、平妖寇,掌过开封府、打过西夏兵,能文能武、能里能外,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邹浩一事在朝中闹得鸡飞狗跳,沸沸扬扬。蒋之奇知道自己此番也是在劫难逃,便早早吩咐下人整顿好行装,免得敕令一到,慌慌张张,手忙脚乱。
家人们纷纷奇怪,咱家老爷这是受了哪门子魔怔,平白无故就让我们收拾行囊,在京城当官哪有想出远门便出远门的道理?
果不然,朝廷下旨,蒋之奇贬知汝州。
蒋之奇此时倒有些奇怪了,他本已做好了远赴不毛之地的打算,没想到竟然被贬到了汝州?
“汝州这地方多近啊,看来我那么多行李算是白准备了。章惇这是怎么回事?这不像是他的风格啊,章惇应该参照我‘颖叔’的字号将我贬到英州才对。该不会是我听错了吧?确定不是融州麽?”
蒋颖叔接过圣旨细细瞧了三四遍,方才肯定,确实是汝州。
蒋之奇揣着一肚子纳闷,走马上任去了。与此同时,原汝州知州黄裳黄勉仲则接到圣旨,令其改知福州。黄勉仲心中不禁大喜,“我终于要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了,福州?挺好的。离家挺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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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州州府大堂,蒋之奇看了看积压日久,厚厚的好几摞公文,先是摇了摇头,紧接着眼神里竟然露出了一丝兴奋之色,如同饿了许久的野狼见到猎物般的兴奋之色。
“原以为这汝州靠近皇城,应该没多少案件需要处理。没想到上任知州黄大人竟然是如此知趣的一个妙人儿,留给本官如此多的事情。我在京城做官的这些时日,朝政被章惇一人所独霸,整日里只是无所事事,再这么再闲下去,我
第二章: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