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还不到中秋,按规矩天子行营要提前一天前往中秋狩猎地安置。宣泽若要动手,一定会让天子传召姚溪桐参与中秋狩猎,他可能已经离开了驿馆,正随天子行营提前一天前往狩猎地。
时间不等人,萧宝儿含泪朝宫外跑去。侍卫没有拦她,在这群势力的奴才眼中,她从来不是这座皇城的主子,拦她作甚?
一天前,姚溪桐接到了随侍天子狩猎的旨意。当坐上备好的软轿时,藏身轿中的何伯惹得他有些生气,“不是让你监视萧宝儿吗?为什么擅自跑回来?”
何伯凑在姚溪桐耳边将宣泽与萧宝儿的对话细细说了。
“什么,”姚溪桐失态的大喊一声,引得轿夫驻足发问,“大人,可是奴才们抬得不稳?”
“尽管走,别多嘴!”轿子再度平稳前行,姚溪桐压低声音问何伯,“你还记得半年前那个关外豪客吗?”
何伯略思片刻就知道姚溪桐的言下之意,“不是吧,那人高价购买东兕角就为了给北辽公主制什么犀兕香?”
半年前,姚溪桐暗中经营的“包子铺”收到一张巨额订单,有人需要东兕角。消息传来,包子铺上上下下全都愣了,“兕在舜葬东,其状如牛,苍黑,一角……”还是板角。
包子铺,“包”取包罗万象之意;“子”乃地支之首,犹树之枝,承载地之万物。换言之,包子铺明面儿上卖包子,暗地里却什么都敢卖。只要客人出价,毒药、武器、隐私……除了人命,没什么是包子铺不卖的。
东兕角不同,兕乃上古瑞物,只存于古书,包子铺的人即便有通天之能也无法变出这不存在的东西。关外豪客开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姚溪桐耳中,他那时正在备考,听闻后淡淡的说了句,“包子铺卖得不正是没人见过的!”
何伯瞬间领悟了他的意思,顾忌关外豪客的真实身份,又询问了包子铺的另一个东家乌雅。
“公子,雅丫头可是拿走好大一笔钱才帮忙找着东兕角……”姚溪桐轻笑,“小雅是不是说东兕角乃乌国国宝,她好不容易才偷得一小块?关外豪客的钱全部被她拿走了?”
“公子料事如神!”
“你们啊,小雅的话都敢信。”
“雅姑娘给我们的也是假货?那宝儿公主所谓的犀兕香是怎么回事?”
“我也好奇,按说她和青山君早已私定终身,若没有她首肯,北辽王又怎会轻易答应让她嫁入大夏?现如今为了一个梦而放弃青山君,实在有些蹊跷。”
“会不会雅姑娘给的兕板角是真的?”
“照你这么说麒麟角也得是真的,你见过活的麒麟吗?”说到这,姚溪桐自语:为什么选我为夫呢?该不是做梦梦见吧?
“老奴不知。”
“行吧,回去守着她,我总觉得有事儿要发生。”
“公子,宝儿公主那没什么事儿,还是让老奴伺候你吧!”
“我会有事儿?随侍天子狩猎,你当天子身边的护卫都是木头啊!”
何伯听命返回皇宫,却不知本该被他监视的萧宝儿并不在宫中。
萧宝儿马不停蹄的奔波了一夜,总算在天亮之前追上了安置天子行营的队伍。经过一番打探,得知姚溪桐被侍卫带去了湖边洗漱。她可不想去湖边,草原上长大的姑娘唯有泅水是弱项。
极富节奏的马蹄声震得秋叶纷飞,伺候姚溪桐洗漱的侍卫急忙出手将其击晕并推入了湖中。萧宝儿恰巧看到这一幕,扔下马鞭跃入湖水,奋力朝正在下沉的姚溪桐游去。
姚溪桐没料到会被天子近侍偷袭,只觉眼前一黑就落入了冰冷的湖中。他很快就醒了,苦于不会泅水,只能对着幽暗刺骨的湖水暗叹:天要亡我。随着周围水色加深,胸腹被巨石压迫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在他忍不住要吸入湖水时,萧宝儿带着秋日晨光将他拖拽出水面。
他享受着湖面的新鲜空气,继续假装昏迷任由萧宝儿托着游出水面。大家都湿漉漉的,此时睁眼不是君子所为。
天色已大亮,考虑到宣泽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萧宝儿猜测还会有第二次袭击。有了这层顾虑,她不得不在湖中游找一个水草丰茂,靠近树林的地方上岸,接着又把昏迷不醒的姚溪桐朝树林深处拖去。
八、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