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舒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伸手捂住梁瓒的嘴:“王爷,您可小声些吧这里不比王府是自己家”
梁瓒把她的手拿下来,握在掌心:“你以后莫要再拿这样的话怄我了,好么?你好好养病,好好养育濯儿,其他万事都有我,懂么?”
杨云舒眼角含泪,缓缓地点了点头。
梁瓒撩帘出去,郑重地给落叶先生行了一礼:“本王多谢先生能够拨冗前来给王妃诊治,大恩难忘,请先生受我一拜!”
落叶先生倒也没有推辞,大喇喇地受了梁瓒的礼,然后说道:“王妃这病症不是产后失调,而是心气郁结导致的肝气不畅,气滞血瘀,加上王妃心劲不足,竟是一心求死的。”
他捻着胡须,叹道:“这是心病,老朽可治不了。只能开些方子辅助一下,最终还是要解开心结。这心结一开,自然就好了。”
梁瓒起初听着觉得不妨事,就松了一口气。可听到这是心病时,他的眉头又紧紧地皱了起来:“我也知她的心结是什么,可从生产到现在,濯儿都过百日了,我再怎么劝总是无用”
宣惠心想,那是你劝得不得法,总说要相信你,万事有你撑着,顶什么用?女人的心思,一旦忧虑起来,定心丸可不是这么吃的,还是要把心劲儿给提起来才行。
她向梁瓒道:“三哥且陪先生去开方子抓药,我进去劝劝嫂嫂。”说罢,她便又进了内室。
杨云舒正靠在床头垂泪,见宣惠进来,忙拿帕子擦了擦眼泪:“让公主看笑话了”
宣惠吩咐下人道:“去把濯儿抱过来。”
杨云舒忙道:“方才刚吃了奶睡下,等会儿他醒了,公主再瞧吧!”
宣惠坚持道:“抱过来!”
奶妈无奈,只得把梁濯拿小包被裹得严严实实地抱了进来。
宣惠接过梁濯,说道:“方才落叶先生说,嫂嫂一心想求死,不知是何道理?天下可有母亲狠得下心撇了孩子自己走的?”
杨云舒看着儿子熟睡的小脸,低低地说道:“我也不欲如此,可我总嫌自己妨碍了王爷成就大事横竖王爷疼爱濯儿,如今公主也来了我也能放心地走了”
正说着,她从被子里出来,跪在床上就要向宣惠下拜:“我之所以拖了这样久,就是等着公主来徐州,我好把濯儿亲手托付于你公主你心思纯善,又是濯儿嫡嫡亲的姑母,必能善待于他,好好将他养大嫂嫂我无能,只有指望你了”
宣惠见她这样软弱,心中很是恼怒,语气也重了几分:“嫂嫂这话错了!来日我出门子,也能带了娘家侄儿去吗?从未听说谁家姑姑出嫁,带着侄儿走的!再者说,即便那时你不在了,还有三哥,你问问他可愿意我把濯儿带到裴家去?”
杨云舒瘫坐在床上,手里死死地捏着帕子,喃喃地道:“裴世子那样疼爱你,必是答应的”
宣惠怒道:“我说的不是裴世子,而是三哥!而是这件事它根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杨云舒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哭道:“那可怎么办啊?要是把濯儿留在王府,我着实不放心啊!”
宣惠拿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耐心地说道:“不放心就不要撇下三哥和濯儿!濯儿是嫡长子,这样的身份,你不看顾她,还想交给别人。别人看得再好,能有亲娘好么?”
“等你去了,王家必定逼迫三哥将王氏扶正。到那时,她养育濯儿便是理所当然!三哥这几年注定是四处奔波,哪里有闲暇顾及内院的事情?”
“王家定然要王氏嫁过来,图谋得不就是子嗣么?不然做个像成国公府那样的勋贵又有何不好?濯儿落入王氏手中,她又是个聪明的,无论是暗害还是把濯儿往歪了养,保管三哥抓不到什么把柄。到时候,里头有王氏,外头有王锦堂,两相夹击之下,你让三哥跟濯儿怎么活?”
杨云舒楞了一下,便放声大哭起来,一下子哭得肝肠寸断,哽咽不止:“公主做女子怎么就如此地难啊!就连要去寻死,也割舍不下这个那个我着实是怕怕到时王爷被那王氏打动,厌弃了我们母子与其到最后相看两厌,不若我早早让了位置,让王爷念着我些好处”
宣惠默然,说到底杨云舒还是不相信梁瓒能坚守本心。
她又想到自己,现在和裴敏中这样要好,可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