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二更之一。
春天抽芽、夏天茂盛、秋天飞絮、冬天枯槁,芦苇荡每年一个轮回。
对于芦苇荡,桑家坞人有着无法割舍的情感。这么多年来,只有这个学校的围墙破例地用芦苇篱起。想五年后,不能再听到芦笛的声音,总会感到一种别样的失落。
在网上看到了许多赞美芦苇荡之词,却少了治理的有效方法,丁文关上了网页,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无意识地轻敲桌面,蓦然觉得自己好傻。有湿地专家在于身侧,却一直疏忽。或许是象沈清这样的专家,曾经给他一种心悸,所以更愿意将莫有栋看成一位父亲,林雪芹的父亲。
听这位湿地专家的口气,问题的症结在于淡水。万江归海,只有连续不断的江河之水,才能让芦苇荡恢复昔日的盛况。很遗憾,桑家坞目前没有这个条件,应该说桑家坞仍是座缺乏淡水的海岛。
看来,芦苇荡在桑家坞消失只是时间上迟早的问题。明知去势,丁文还是想听听莫有栋的说法。
“文表哥,球又溜进池塘里啦。”憨憨在窗口喊来,满头的大汗滴在窗石上。
相比自己小时候那野,憨憨算是安份,丁文应了声出去。经过会客室时,便听到母亲在说着当年的日子,丁文虽然听过好多遍,但还是放缓了脚步。
“小香,你这次买来花籽么?”丁文在门口驻足问。
“哎呀,忘记喽。”
“买什么呀!山上多的是野花、树藤,原来你爸还采回去做盆景呢。”丁母想一番话打消兄妹俩的念头。
确实,山上的植被既要耐旱、又要抗风。所以,山上多是马尾松、针叶衫树,而山花更是有限。倒是一些枝藤因受了海风的劲吹,枝干显得畸样的曲折盘转,当盆景正适合。
丁文撑上木筏捡了球,却见海鸭子嘎嘎躲到荷花丛中去,仔细一点七只,估计是那“一撮白”带来新成员。抛了足球给憨憨,交代他到厨房那侧踢去别再让球溜下池了,便拄着竹篙观察海鸭子。
“一撮白”它们显得更肥大了些,原来被强留在池塘里,似乎适应了池水里生活,有向池鸭驯化的倾向;而新来的海鸭子仍不能适应,没有“一撮白”那样悠闲,伸着头对丁文时刻警惕。
估计在冬季的时候,“一撮白”的队伍还会不断壮大。那时,是不是可以说,偶尔消失一两只也是稀疏平常的。丁文觉现在还不是兴这个念头的时机,想那一屋子的拥趸,他不想天天痒耳朵被人数落。
撑着木筏直接找莫有栋。
丁文翻开鱼箱盖,鱼箱里还是只有一条胡子鱼。看来,没有进一步收获了,但他们俩人还保持挺高的兴致。
“小丁,今天有空掺合到我这老头子的行列?”
“想听听芦苇荡的怎么回事?”
莫有栋说了。
桑家坞这片芦苇荡,沿岸长约两公里、宽约五十至两百米不等,与白洋淀、沙家浜那规模不能比,但也说明这里的水与长江是一脉相承的。从初步判断,这里的芦苇荡面积减少,不是因为人为过度利用,而是生存的自然环境变更高造成,所以正感到束手无策。
芦苇荡有一定的抗盐度,却也不能没有淡水,这样下去消亡是必然的。
“这得需要多少淡水?”
莫有栋和丁父对这个问题笑起,丁父说自然越多越好了。
傻了吧,丁文也觉得自己问得好傻,讪讪地笑。向海灌水,那个是无底洞,就是池塘底下有暗河存在,至今仍没有个底,倒是大巷、小巷中的淡水白白流掉可惜了。真个将暗河的水利用起来,那可不是池塘边小小的挖沟改渠,只能希望有那么一天。
莫有栋说,其实芦苇荡也很有经济价值,在其他地方可以综合开发利用,做为饲料的主原料。
如果真有那么的利益,也许就不必等桑家坞人去伤这个脑筋,早有上级政府部门牵头招商引资,这里一片忙碌。目前只能两个字:没辙。
“目前有其他近海植物可以代替么?”
“可以试试红树林。”莫有栋说,“近海湿地以杭州湾而分,以北的江河入口处多为芦苇田,以南的多是红树林,这和当地的地质状况有关。这个桑家坞地理位置属于稍靠北的地方,真的可以试试。”
第六十七章闲来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