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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心底警铃大作。
她忙又侧开一步,手指狠狠扣紧桌沿儿,如面对雄狮的羚羊,明知危险在前,一切都只是负隅顽抗,却也依旧不肯低下自己那象征最后尊严的头。
“汤律师就不必这么自说自话了!想见你?我还没有那个兴趣。”
她撇开眼,望向窗外。艳阳耀眼。
“至于眼前发生的事,嗤,说句老实话,我宁愿你没有出现在薇薇安的学校前,没有来向薇薇安使小动作!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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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燕犀静静凝视她,目光微凉撄。
她的反应他并不意外,他眼神的微凉是因为看到了她的挣扎。
——该用何种态度来对待薇薇安那孩子的挣扎。
这种挣扎他何尝不懂?都经历过父母离婚的痛,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无法适应家庭重组之后的变化,都曾因年少而紧紧关闭过自己的心门……
他曾因此而养成了冷眼看世界的性子,而她更曾因此而变成了小结巴。
所以当了律师的这些年来,他和她一旦遇见案子里出现这样的孩子,都会毫不犹豫想尽办法只为保护那个孩子。
可是眼前这一桩,薇薇安这个孩子却与从前那些案子里的孩子都不一样。
所以她挣扎了,她一时之间有过左右摇摆,无法狠心定下主意来。
他想到这里便笑了,轻叹一声,伸手拂去她嘴边的碎发。
“我一向都是恶人。所以这一次,恶人还是我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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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仿佛说得没头没脑,安澄的心下却忽地一颤。
她高高仰头,直直去望他的眼。
“你~你说什么?”
他却微微扬眸,目光扫过天棚上悬下的装饰彩旗:“鲨鱼的办事方式你明白,况且我这人的手腕一向都是为了赢而不择手段。所以我会坚持要求让薇薇安出庭作证。”
他目光倾下来,罩住她的脸。
“这是我们辩方的权利。安检你无权阻拦;就算你不满意,我还是会坚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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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燕犀!”
安澄有些急了:“你可以为了给你当事人脱罪而不择手段……可是薇薇安不是别人,她是你当事人的女儿啊!”
汤燕犀目光淡漠放远。
“齐妮才是我的当事人。至于薇薇安,就算她是齐妮的女儿,她却也不是我们的当事人。我们只对我们的当事人有义务,对薇薇安没有。”
“你!”
安澄急得跺脚,却也无从反驳。
他说得没错,至少从法理上来说,真的没错。
他垂眸凝视她。她脸上还是有挣扎。
在她的位置上,真的去问一个孩子的罪,对她来说终究是巨大的挑战。他就是因为太懂,所以才要更坚决地下了这样的决定。
他轻叹一声,上前一步抚了抚她面颊。
“对不起,我一向都不是一个‘仁慈’的人。若说‘仁慈’,楚闲会比我更‘仁慈’,他在明知你对薇薇安生疑,却还是答应了你,不召微微案出庭作证,是么?”
安澄咬住嘴唇,退后一步,甩开他的手。
他的手停在半空,缓缓点了点头:“那样的‘仁慈’,我宁愿不要。小结巴,我宁肯让你今日恨我,我也不想让你事后冷静下来之后,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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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依旧*的,哪里比得上楚闲轻声细语里的温柔;他面上的神色,就更是一贯冷冰冰的,仿佛从不肯向她做出半点让步和妥协。
可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次偏是他的话更入了她的耳,刺中了她的心。
她知道自己的挣扎,在真相和身为检察官的职责面前,是有多不应该。
她深吸口气仰头盯住他:“我能想象到,如果你坚持让亚伯拉罕召薇薇安上庭的话,那么媒体会将亚伯拉罕和鲨鱼都批得体无完肤。”
亚伯拉罕做的是法律援助,这样的工作在外人眼里看来就应该是保护妇女和儿童的。可是这一次亚伯拉罕却为了赢下这个案子而伤害一个孩子……有心者会借机卯足了力气去抹
350我一向都是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