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已经十月中旬了,可洪山山脉盘踞于南域南部,却还是显得炎热。洪山占据了方圆百里,山峰峻岭无数,这里多罕见且年份久远的珍稀药材,又多良好林木,种类繁杂的珍禽稀兽更是不少,如此多的资源,自然有利可图,于是便引来了无数人在洪山山脉扎跟落户。可说是如此,但人们大都会选择交通便利之所,虽不乏有闲云野鹤之辈,隐于深山老林,可毕竟是少数,因此洪山山脉很多地方仍是人迹罕至。这一点萧飞和凌羽自是深信不疑,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很好的例子,他们……迷路了。
那日,二人追了小金貂而去。那金貂很快,但萧飞二人也不慢,追着虽说吃力了些,却还勉强跟的上,加之凌羽使得一手好暗器,虽怕打着小金貂,但不时的打出石子减慢一下金貂的速度却还办得到。二人直从早上追了到中午,俱是又饿又累,但有捉住金貂这个信念支撑着,倒也还好,可是却苦了小金貂了,直跑的瘫软在了树枝上。
当被捉到时,小金貂眨着可爱无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二人,那委屈的样子,即便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人,恐怕也会软了心肠,生出爱怜之意。可惜萧飞凌羽这两个小捣蛋鬼很是兴奋,哪会顾得这些,他们拎着小金貂研究了半天,得出了结论:这是确实是一只貂,而且是一只不同寻常貂,很是珍稀。
后来,萧飞把头上的竹子头套摘了,那本是他防凌羽暗器特制的,正好用来装金貂,为了怕金貂跑掉,便又拔了些树皮,用手搓成了条,把头套的口给封死了,小金貂便彻底成了阶下囚。而后当无良的二人看着竹笼,争吵着是炖了好,还是烤了更好时,竹笼里的小金貂也不知是累的还是吓得,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等萧飞和凌羽兴奋劲儿退了,却发现迷了路,竟根本不知身在何处了。开始他们也很是焦急,可毕竟不同于寻常少年,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虽找了两天仍是无果,山里又多猛兽,可他们并不怕,因为他们对自己的武艺很是自信。
午后的阳光很是强烈,虽不似七八月份那样炎热,却也是毒辣辣的,烤的树叶都是翻了巻儿,无精打采的,更是少有虫鸟鸣叫了。
可在一片寂静林子里,却是有笛声飘扬,很是散漫,不像是精心写好的曲调,倒像是随便吹的,如只闻笛声,估计大多数人便会以为是山林隐士所奏,可那吹笛人却偏偏是一位青衣少年,十岁左右,一脸的稚气,看着很是可爱,正是萧飞。
萧飞坐在一棵树的树杈上,随意的斜靠在树干上,手里拿了根竹笛正吹着。那竹笛比一般的笛子略短,通身青翠,看着普普通通,却很有典雅之感,正是萧飞从仙镜村带走的那支,是他爹娘的遗物,他从不离身的,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萧飞是跟着凌少鸿学的吹笛。凌少鸿有玉笛飞针的雅号,“飞针”是指他善用飞针暗器,而“玉笛”则是指他有门幻音的功夫,可以笛音杀人,所以他在乐律上可谓是宗师。但萧飞只学吹奏的方法技巧,却从不学真正的乐曲。
他闲暇之余便喜欢吹笛,俨然已成为习惯,就如吃饭睡觉一样,且他吹笛从来不按曲谱的,随心所欲,心里高兴了便吹得欢快,心情不好了也就吹得哀伤,他喜欢这样自由自在的感觉。
凌羽慵懒地斜躺树杈上,位置略低于萧飞一点儿,而成为阶下囚的小金貂仍关在了竹笼里,挂在一旁的树枝上。凌羽很爱讲话,这是天性,可往往在这个时候他很沉默。萧飞喜欢吹笛,日子长了,他便习惯了在一旁静听,这可是他除了睡觉难得闭嘴的时候。
相比于听父亲吹笛,凌羽更喜欢听萧飞演奏,他知道萧飞的经历,所以他明白萧飞心中的苦与痛,但有些话是不能总明着去说的,因此他选择了在一旁静听。兄弟之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树上长满了红果,暗红艳丽,有鸡蛋大小,这种果子在洪山很是常见。红果早已熟透,果香四溢,本就诱人,此时天又燥热,便使得那果香愈发的浓郁了。凌羽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从腰间拿出了一枚石子,手指轻抖,手腕都是没动,那石子便飞了出去,击落了一颗红果,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凌羽看着红果降落,也没伸手去接,只是张开了嘴巴,那红果便是直接落在了他嘴里。凌羽嚼了嚼,只觉初时微酸,可咽到了喉咙里便像蜜一般甜,他轻轻咂咂嘴,很是满意
第十七章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