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注意到杜壆与自己重逢时有些蹊跷的反应,便大概也已预料到虽然得知自己身陷险境时他这个看重义气的好汉仍会仗义出手相助,可是恐怕也再不会似先前那般死心塌地的追随。可是当杜壆亲口言明自己打算去投奔萧唐襄助其做抗金大业,宋江的心仍似是被一颗铁槌狠狠戳了一下,陡感心闷气滞,心里甚不是滋味。
至于在旁的李逵一听顿时炸了毛,他当即大声吼道:“杜头领,砖儿何厚,瓦儿何薄!萧唐那撮鸟有甚好的,直教江湖上反覆的鸟人尽去投他!偏生只他是甚劳什子呼保义任侠,宋江哥哥便不是呼保义?那厮市恩贾义,也已还了他的人情,如今俺铁老母过世,也无须再听她叨念要瞧萧唐那厮脸色,俺铁牛所认的,也只宋公明一个哥哥!
杜头领,当初你也是先拜识宋江哥哥为兄,当初我等兄弟又屡番与萧唐生怨,那厮手头上尚有不少血债,你如今见势头不对倒要去那萧唐,这便是坏了江湖义气!休说宋江哥哥依得你,你且瞧俺铁牛手中这对板斧又依不依得!”
杜壆对宋江依然客气,但是却浑然没将李逵那呲牙瞪目的模样,与胡搅蛮缠的作态放在眼里。而眼见杜壆眼带不屑的乜将过来,李逵更是心头火起,当即要上前与杜壆厮拼时,却被宋江厉声呵斥了声“铁牛,休得无礼!”,这才止住步子,而瞪着一对牛眼,兀自忿忿的望向杜壆。
宋江摇头叹气,随即又望向杜壆,脸上凄然不舍之色已是溢于言表,又道:“兄弟,你当真已是拿定主意了?”
杜壆只稍作踌躇,他对于宋江长久以来心中的怀疑已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旋即便朗声说道:“兄长,我自然知道你极力促成招安,也是为众兄弟着想,不愿昔日聚义的弟兄们顶着绿林强人的名头苟活一生一世,博得个封妻荫子,久后青史上留个好名,虽然也合其理,但自从随兄受朝廷招安敕命以来,屈从奸厮高俅反与梁山反目成仇,南讨方腊,弟兄手足,已是十损其八,就算侥幸成就些功绩,恐怕朝廷仍有奸佞容不得我等,祸到临头更是难走!杜某是粗鄙之人,早对官门寒心,本来便不贪求甚么功利名分,只是兄长恩义难抛,只为平生相聚的义气,是以直到仁兄归隐,才敢拜别离散。
然而当初兄长只得与萧任侠、晁天王为敌,一来朝廷奸厮有意教我等绿林之辈自相搏杀,二来萧唐的确也擅杀过不少聚义的头领,可是诸如朱贵、王英、燕顺之流,残害良民百姓的手段忒过刻毒,就算是萧任侠当初是坏了绿林道义,然而到了方今国难时节,我这才觉察得萧任侠不为重爵诰命,也不为做甚号令江湖群豪的枭雄,至今筹谋所为,的确当得上替天行道四字,昔日愿追随兄长不避刀斧,乃是因绿林义气,而今决议从萧任侠做大事业而不惜性命,才是顺合大义!”
坦诚布公的向宋江道明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杜壆这才感到心中一阵畅快,而宋江面色灰败,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当初叱咤江湖,论绿林中的名望曾几何时也可与萧唐一较长短的孝义黑三郎如今是恁般颓败模样,杜壆望之也不由微微摇头,随即略一拱手,转身便已打算招令聚拢的义勇离去。
而宋江眼睁睁看着杜壆离去的背影,这个当初梁山泊上武勇堪称马军翘楚的猛将也离弃而去,选择投奔萧唐,还有彼时时常在自己身边出谋划策的智多星吴学究亦是不知所踪......直感形影相吊的宋江自知在江湖上自己的声名一落千丈,对于朝廷也再无甚么用处,休说是另起炉灶,如此兵荒马乱的时节只剩下李逵那率直浑人生死不离的陪伴,恐怕自己兄弟的遗孀遗子都照全不得,还谈何再博个出身?
不...我尚有一条路走,而且如今恐怕也只剩下这一条路了......
宋江笃定心思,忽的开口叫住了杜壆,而当眉头微蹙的杜铁矟回过头来,又问道兄长还有何时之时,就见宋江驱步上前,并意味深长的说道:“杜壆兄弟,愚兄也已拿定了主意,我便与铁牛......同你一并去投萧任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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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萧唐统领大军于相州略作休整过后,随即南渡黄河下扎连营过后,还不断的派出兵马兵加强对金军与伪齐兵马侵攻,只待与宗泽、张所率领的宋廷禁军与招募的义勇兵马汇合,便准备加以重兵,一举与金军
1583章 抗金的绿林兵马,可不止萧唐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