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治下南部的乐亭附近,缭乱的马蹄声骤然穿来,忽的又是飕一声响,一支羽箭凌空射出,当即便从前方一个逃兵的身上贯胸射穿,而射箭之人生得矮壮敦实,身着兽袄皮甲,头顶的皮帽下方露出来的头皮早被刮得,胯下烈马疾驰的过程中,头皮后方编成的几支钱尾小辫也在迎风飘荡着。
女真弓马,此人发箭迅猛,劲力极强,在颠簸的马背上也将目标觑个真切未曾落空,展露出一流的骑射手段。何况在他身后但听得飕飕飕连珠箭发,尚有数十骑一并引弓放箭,当真例无虚发,每一箭射去,至少便能教一个前方溃逃的兵马登时中箭毙命。
如今南京道各处尚有辽军溃卒逃兵,各处马贼流寇盼得一时苟安,在局势彻底稳定下来之前,专做剪径劫掠勾当,其中亦有不少流寇意识到金国侵吞南京道诸州各县既是大势所趋,也开始动了投奔归顺的心思。可却不曾料到今日却猛然撞见一彪女真人的斥候军马,对方更是二话不说,根本不打算问话招降,直接以骑射招呼,似乎只打算全歼了己方兵马!
遭遇突袭十分仓卒,可是这伙流寇里面也有弓马娴熟的好手,情急之下也立刻还以射击,但是为数不过百人的女真斥候策马冲来,一箭一个,顷刻间便冲散了这伙流寇的骑阵。溃军眼见势头不对,连声呼哨,只得拨马逃窜,然而女真斥候兵风驰电掣也似的追将上去,不出一里地的距离,便几乎已将败逃的流寇尽数就歼......
粗野的笑骂声从这一支女真斥候之中爆发出来,他们各个剽悍凶蛮,指着地上死透了的尸首以女真语有一搭没一搭的正说着甚么。对于这些女真劲骑而言,撞见些乱军流寇,觑着不顺眼尽数杀了,只不过就是他们耍乐玩闹的游戏罢了。
更何况今番统领金军女真猛安前来的主将完颜阇母以下军令:搜索平州南部地域出没的大股乱军,若是撞见兵马众多的部曲迅速急报,其余流窜生事的乌合之众,皆杀无赦!
而距离这一支女真斥候不远处设下一处帐落营盘之中,各处营帐显得十分简易,壕沟、寨栅等防御工事几乎没有,奉命前来的三千五百女真儿郎,乃至三万名包括辽东室韦,兀惹、铁骊诸部族兵,以及归顺新附的辽军降兵,似乎并不打算将时间浪费在按部就班的安营扎寨上,他们奉军令只为杀人而来,力图尽快剿灭荡平平州以南竟然兴兵反抗本朝兵马的大股反军。
如今的金国女真军旅,的确也有着狂傲的底气。毕竟自誓师伐辽,甚至更早的鏖战高丽,讨伐辽朝叛将等诸般战事之中,女真劲骑转战千里,几乎也没遇见能与它苦战硬拼到最后的军队,所谓的辽朝大军,在女真人面前也只有望风溃逃的份,对于他们来说,就算尚有些冥顽不灵,拒不肯降的辽狗,却也只能躲避金军女真诸部各处流窜残喘,哪个又敢前来直面女真铁骑的兵锋?
可是不久前青石峪遭遇敌军伏击,两百余名女真儿郎悉数被杀,又有大股乱军集结于滦南县城外,迫退了围剿辽军残部的兵马,想不到平州地界,当真还有敢来撩拨大金国女真勇士的厮鸟!
坐镇燕京,比起女真诸部其它主将倒还算是好脾气的完颜斡鲁补得报后也发了雷霆之怒。他这个金国军中号为菩萨太子的阿骨打次子虽然主张在收服辽境内肯归降的军队之中,尽可能以怀柔的手段对待辽国降人,可是对待背逆金国的乱党他也绝不会心慈手软。以最为血腥残暴的方式镇压清除境内所有对抗金国政权的势力,向来也都在完颜斡鲁补的考量范围之......
譬如如今恁般情况。
营寨之内,但凡是辽东族兵、辽朝降军觑见大队笑骂的女真军兵大多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只得卑躬屈膝,生怕薅恼了对方,这倒也的确是女真诸部这些年来打下的威望声名。然而位于帐落营盘中心处的一座营帐,于周围戎卫的女真军卒神情各个阴冷萧杀,与营盘内外粗豪不羁的同族儿郎相较而大不相同。
“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若按某说,只消一千女真儿郎,便足以如屠猪狗一般,杀尽那干倒敢薅恼我大金的乱军贼党!”
营帐之内,有个身体雄壮的直如巨罴也似的女真大将大马金刀的坐在首席,他顾盼左右,忽的又对下首的兀颜光咧嘴一笑,说道:“兀颜光,你虽然也是我女真族的儿郎,可是合苏款等
1434章 完颜部名将,初会女真的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