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停当,祭炉之后,就要正式点火试炉了。
四下里到处都是待命的工匠,只等着领导的一声令下,九座炉子就会被点燃。
蔡鋆阴鸷的目光不停扫瞄着张如晦,可惜张如晦视若无睹神情自若。
蔡鋆忍不住了又问道:“监副,你师父怎么还不来?”
“蔡鼎监也不累的慌,都问多少遍了,我也几个月没见到师尊了,怎么会知道他为什么还不来。”
“你编故事都没点新鲜的,你这么说谁信呀。”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我是信了。”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师父都不露面,你信不信我让这炉子点不成?”
张如晦耸耸肩,说道:“我相信你不会,九鼎工程凝结多少人的智慧和汗水,其中还有你爸爸的一份关怀和厚爱,你怎么舍得让它半途而废。”
蔡鋆狠狠地用目光“杀”了一眼张如晦,这才十分不情愿地喊了一句:“点火!”
一声令下,九座熔炉前的工人们全部忙开了,火光一闪,浓烟四起,很快弥漫着九座熔炉周围。
熔炉边巨大的风箱被壮汉们用力的推拉着,“呼哧!呼哧!”发出震耳的声响,风送进炉膛,火焰顿时燃烧起来。
张如晦离开了木台,走向熔炉。
风把烟一阵一阵地吹向蔡鋆这个方向,蔡鋆呛得连着咳了一阵子,在台上实在待不住了,走下台子换了个位置。
也不知道老天故意在跟蔡鋆唱反调,很快风向又把烟吹了过来,蔡鋆只好又换了个地方。没想到他走到哪烟跟到哪,几次之后,蔡鋆忍不住叽歪起来,“这刮的什么鸟风?怎么老跟我过不去,你还能行不能行!”
“这是黑旋风,最考验人品了。”不知多会张如晦又来到蔡鋆身边接了一句。
气得蔡鋆当时就翻脸了,“你‘特么的’成心的吧!”
“我还故意的呢,不是我成心的,是风成心的,你这么坏,连风都对你有意见,呵呵!”张如晦说完又离开了蔡鋆。
蔡鋆直翻白眼,跳着脚骂了起来,“我缺!老子要坏怎么还没你坏呢,这说明你更坏,没见过这世上还有你这么坏的人,比老子坏多了!”
九个炉膛的火焰在加剧燃烧,浓烟渐渐减轻了。
熔炉前,张如晦一座座炉子仔细观察着,炉膛的火焰照得他的脸上红扑扑的。
熔炉建的成功不成功,关键是炉内的温度能不能保持,温度的高低将直接影响到火色,熔矿最重要的就是火色。
铸鼎可不是件小事情,属于国家工程,整个工艺流程复杂,一点也马虎不得。
熔炉的质量是铸鼎的一个最基本保障。
张如晦身为满级铸造师,对炉子的结构了若指掌。他透过火孔,望着炉膛内不断变幻的颜色,由深到浅,他的脸色也不停地变化着,一阵喜一阵忧的。
一直在闲转的蔡鋆神色更是阴睛不定,他一直盯着张如晦的身影,深感失落,因为昨天他拍着胸脯给自己太师爸爸报告说,今天林灵素一定会露面,没想到他又失算了一次,至今没见到林灵素的身影,这让他一天没有好心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开晚饭了。
九座熔炉前没有那么多人了,工人都排着队列开始领自己的食物,工人的伙食很标准:一碗稀饭俩个馍。
因为今天辛苦,晚上加班又额外多给了三根小咸菜。
工人们吃完了再次上到岗位,连抽根烟的工夫都没给留。
天渐渐昏暗起来,熔炉边开始冒着浓浓的刺鼻黄烟。
蔡鋆早就不见人了,赶回东京城内去给他爸爸太师蔡京汇报工作去了。
炉前的张如晦仍然在不停忙碌着,他的脸被炉内的火焰照的一闪一闪的。
天完全黑了,远远望去,熔炉的烟囱冒着的火团就象九座火炬一样在夜空中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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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正午的阳光刺目,熔炉的高温炙人。
炉前工人们汗流浃背,很多人**着上身,身上一道道的全是汗渍和污垢,显得很脏。
张如晦从火孔看到在炉膛里熔化的铜汁在翻滚,知道时候到了,他果断地一声令
230.金水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