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的翅膀或许可以搅动空气,引起极远之处的一场龙卷风。但是钱青健这个蝴蝶的翅膀,似乎只能引起一些与他产生瓜葛的人物之间的情感变化,却无法对这个世界上的气候产生影响。
该刮风还刮风,该下雨还下雨。该下雾的时候照常下雾。
浓雾降临南湖,南湖周围的地域同样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浓雾朦胧之中,钱青健已经走到了一处农庄,眼见前方道路模糊不清,天上又有雨滴打了下来,便不再前行,急忙寻了一户柴扉院落的农家,也不跟主人招呼,进了这户人家的柴房,躺在柴禾堆里倒头便睡。
他从君山一路赶来嘉兴,四天四夜都没有休息,只在马背上睡过几次短觉,又在水里折腾了许久,此刻已是疲倦不堪了。
待他一觉醒来,发现房外浓雾已然散去,而天仍旧未亮,只道自己是小憩了一两个时辰,正待出门赶路时,发现身旁放了两枚煮熟的鸡蛋和一碗清水。
嗯?难道是这家主人发现我了?钱青健回忆自己进入柴房之前,并未发出什么声响,按道理这户人家的主人不该在后半夜起来,就算真的起来了,发现了自己,也没有理由深更半夜的煮鸡蛋给自己吃。
忽听正屋内有男人说话:“娘子,那人还没睡醒么?”
又有女声答道:“还没有,不知是不是病了。”
男声又道:“要么我去请郎中为他看看?”
女子低声回道:“也好。”
钱青健恍然醒起,难道我这一觉竟是睡了十个时辰么?不过这户人家的男女心眼倒是很好,必须要起来感谢一下。
想到这里,他一跃而起,走出柴房,站在院中朗声称谢。
话音未落,正屋中走出一对夫妇,男子是个书生,相貌俊朗,手捧书卷,甚是儒雅,女子容貌姣好,却是一副农妇装扮,不施脂粉,丽质天成。
男子谦逊了几句,钱青健掏出银两相谢,男子拒而不受,钱青健心中敬佩,询问他姓名,才知男子姓程名毅,乃是程颐之后,建炎年间金宋交兵,从伊川祖居迁徙来此。
程毅将钱青健引入中堂,命妇人拿出酒菜来招待,席间攀谈之下,钱青健得知南湖西岸左近程姓便只有程毅一家。登时便即寻思,难不成这位程毅便是程英的父亲?
钱青健将话题绕来绕去,得知程毅今年刚刚参加了发解试并已考中,只待来年正月参加省试,虽已娶妻,但尚未育有子女,钱青健又套问程毅可有妻妹妻姐。
虽然此问多少有些无礼,但程毅误以为钱青健想在当地入赘为婿,倒也不以为忤,告知说妻子尚有一个妹妹待嫁闺中,只是此地陆家庄的二公子陆立鼎已经托人说媒,不日就将发嫁了。
至此钱青健已经可以确定,自己这是撞到了程英的家中了。虽然此时程英尚未出生,但是程英的人才品貌在钱青健的记忆中颇为可圈可点,而其父母又是这般的与人为善,不图报答,实为一家良善。
他又寻思记忆中始终未曾提到程英的父母,难道这对好心的夫妇也有什么不测之祸不成?便很想帮助他们改一改命运。比起未死的裘千丈和梅超风来说,程毅夫妇对自己施有薄恩,理应报答。
然而程毅并非武林人士,走的也是科举之路,前途之艰险如何能够预知?想来想去,这个忙多半是帮之不上,除非今后专门给程毅做个保镖才有可能,但若是那般报答,未免太过涌泉了,钱青健根本做不到,最后他觉得,最多也就是将来对程英提携一些了。
酒是农家腊酒,菜是乡间土菜,配以淡饭粗茶,钱青健也是吃的有滋有味,饭后再次掏出金银相酬时,程毅依然坚辞不受,这桩人情就沉甸甸地留在了钱青健的心中。
饭后钱青健又与程毅相谈多时。按说文人与武者原本泾渭分明,但是钱青健经历过黄药师的濡染,又通晓前尘后世的一些沿革变迁,因此说出话来每每能令程毅沉思深省,而后击节赞叹,一番倾谈下来,两人竟是一见如故,就此成为至交。
从程家告辞出来,又已是八月十六的子时。天上一轮明月更胜昨日圆满。
向西行不多远,正打算寻路折而向南时,钱青健听见了远处传来了一声长啸,长啸过后,是“蓉儿,你在哪里?”的呼喊,只听长啸的内力和呼
第二四六章程英的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