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府在开海上取得如此的成就,自然是得益于松江府得天独厚的条件,通衢九省的长江航路。
其实长江口也是世界上最复杂的河口之一,河口的平均水深只有一丈不到,并不是天赋异禀,之所以成就现在百舸争流的局面,是松江府十年如一日的疏浚,对于河运平底漕船而言,平均水深不到一丈,这个深度可以使用,但对于动辄一千料两千料的海船,就变的十分鸡肋,每次的入河都是冒险。
在十年的时间里,在反复疏浚之下,长江口的平均水深从一丈增加到了两丈,海船可以顺利通航。
松江府在努力,这十年的时间里,不断的营造:造船厂、港口、桥路、海事学堂、学舍官厂、万国城等等,这些都是松江府上下所有人的努力。
但,只有松江府自己也无法达成今日之成果。
大明长江水路的九省都在疏浚水路,以保证河船可以顺利抵达,而松江府通衢的百货,也都是来自大明的江南南北各地,是大明百姓一点点生产出来的货物。
开海的奇迹,是万夫一力的结果。
松江府在开海上创造了奇迹,频繁的贸易,让这片土地充满了机遇,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发展出了许多的新的行业,从泰西舶来的保险业,就是其中的变化之一。
朱翊钧对保险持有谨慎的态度,因为这个行业,普遍的诚信缺失。
这不是个人造成的,而是行业就是这样,它本身是一个对赌协议,是投机文化的一部分。
费利佩二世掌控了庞大的羊毛产业,其毛呢生产规模,和大明旗鼓相当。
朱翊钧也不知道王崇古在紧张什么,其实工匠们对王崇古的观感极好。
在至暗时刻,嘉靖二十九年俺答汗入寇到万历元年,宁远侯李成梁出塞作战荡平古勒寨之间,就是大明的至暗时刻,这段时间,墩台远侯的死亡率,往往超过了五成,三千名墩台远侯出塞烧荒或者深入虏营探察敌情,至少有一半,都是有去无回。
“不要耽误生产。”朱翊钧对王崇古很明确的说道。
张居正认为,朝廷直接组建,不如组建完善的法条,来对契约的执行进行规范。
西山煤局最近的处境很糟糕,一次严重的生产事故导致西山煤局深陷舆论之中,非常的被动。
瓦斯和突水,就是地下世界两大杀手。
挂水自然是井壁凝结水珠,挂红则是出现红色的铁锈,门头沟煤矿伴生黄铁矿,一旦挖掘中发现锈蚀,就立刻停止,水叫,则是一种类似毒蛇吐芯的嘶嘶声,极为明显,阴冷就是采挖接近积水区域的阴寒,地下比地上要暖和的多,遇到阴冷就必须停手了,那是积水区。
从大兴县南海子离开的朱翊钧,前往了永定毛呢厂和永升毛呢厂,这两个毛呢厂仍然源源不断的生产着大量的毛呢制品,每年要上交国帑内帑近两百万银的恐怖利润,这个利润规模几乎和西班牙这个羊背上的国家,旗鼓相当。
万历九年,大明攻克板升之后,墩台远侯的阵亡率终于降低了一成左右。
因为松江府有迫切的需求,松江地方的保险业务在野蛮生长,在投保的之前,这也管那也管,在需要理赔的时候,一个个合理合法的字眼、有理有据的条款,一次次的教会了人们一个简单而朴素的道理,天上没有掉馅饼这种事儿,搞得投保人一个个都像是傻子一样,不懂条文,轻信承诺、愚蠢、贪婪、可耻、不睿智、不理性。
这里面有非常多的事情需要去讨论,申时行只是提出了这个设想,具体是否要推行,还是要看朝廷的决策。
事故发生的原因很简单,井下突水,这次的突水毫无预兆。
朱翊钧很快都收到了内阁的浮票,保守派的张居正认为朝廷不进行过分的干预,再多观察,张居正认为朝廷的过度介入,是对朝廷信誉的透支,大明朝廷的信誉,完全靠皇帝的个人信誉支撑,如果搞到最后一地鸡毛,朝廷信誉破产,连带着牵连到皇帝信誉,得不偿失。
朱翊钧思索了许久后,最终决定,在松江府推行试点,试试看,如果能行再推而广之。
无论是至暗还是黎明,亦或者是现在的朝阳时代,墩台远侯一直是满编
第五百二十五章 第一次技术进步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