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钺接过军报一看,宗景澄报告的内容是:四月中旬到五月初,庆州买道川和青刚岭一带,发生五起私人商队、官差盐货被杀人劫货事件,庆州官府正在全力追查此事。
另有:五月初五,疑盗寇从买道川边洛水河谷东进,夜间袭击了花马梁山地下的税卡,杀伤我军士兵一百余人,火烧军寨房屋后扬长而去。因对方全是马队,我军追之不及,已向宣崇文部求援。现经探查,疑为白于山巨寇“浑天狼”所为,请将军早作决断!
“太狂妄了!”章钺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恼怒地一把将军报捏成一团。很快他又醒悟过来,这不是宗景澄办事不力,而是芦子关外的盗寇终于出手了。当然,有没有本地商人和官绅与其勾结,这个还不好说,但盗寇的踪迹一定要先查出来。
“我们的税卡被偷袭,已经是五天前的事,现在正是冬小麦收割的时候,各县官吏都在忙这事,除了我们带来的四指挥,延州州兵大多回家农忙,若仅仅是关北巨寇浑天狼,兵力还是够用,就怕庆州蕃人再出事,那就麻烦了!”封乾厚说。
“我忙着酿酒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注意张匡图?”章钺第一时间想到这老家伙。
“也就是开始发布分田公文的时候,高、刘几家常去他府上,后来倒没什么事。要这么看的话,这个张匡图确实有问题,但他毕竟地位高,检校太傅兼节度副使,没有确实的人证,你不能对他动手。”封乾厚提醒道。
“这我知道,张全绪和刘显声去庆州了吧,他们的商队没出事?”
“据说没出事,人还在庆州……”
“先让宗景澄回来一趟,问清楚再说!”章钺想了想,当即命亲兵快马传令给宗景澄,同时,收拾行李回州城帅府,酒坊先丢给王乔和吴敬才管着,让程雅婵带着二弟有空来看看,继续维持收粮酿酒事务。
次日,宗景澄快马赶回,章钺先在帅府召见了他,问明了关北巨寇“浑天狼”的大概情况。此人原是西部鲜卑东迁后,居于横山一带,也就是横山羌人折掘氏的一支,而府州折氏就是从横山羌折掘氏分离出去的。
府州折氏家主折宗本,在唐末时出任振武军兵马使,从此率本族开始全面接受汉化,其子麟州刺史折嗣伦、孙折从阮现任静难节帅,但其家族根本仍在府州,由其子折德扆掌管州务,世袭数代,实际上处于半独立状态。与宗族横山羌人折掘氏,也不怎么联系。
而夏州拓拔氏,也就是李彝殷,其祖上原是鲜卑皇族,从代北迁移过来的,与横山羌人是同祖不同宗的关系。但李彝殷势大,分布在夏、绥、银三州的横山羌人也只能依附。
“浑天狼”名叫折掘成通,年约四十来岁,虽出自横山羌,也随父姓,但他母亲却是庆州蕃人女子,所以小时候在庆州长大,随其父在州衙做过军校。后来其父战死,母亲改嫁到另一蕃族,却屡被虐待,终于病死。
折掘成通一怒之下,率兵伏击继父,并杀其全家,逃回绥州本族再从军,却被人认为是杀父不孝之人,名声大坏之下,只得遁入白于山中落草为寇,活跃于延、庆、盐、夏、绥五州边境。
“不想此人还有这么离奇的来历,他麾下有多少人?老巢盘踞在何处?”章钺很有耐心地听宗景澄详细说完,不由问道。
“其本部人马只有两百多骑,但还另有大大小小的五六支盗寇,兵力要少得多,总数约莫有一千多人,平时并不只抢掠延、庆二州,也抢夏绥的党项人,还有朔方冯继业的辖地。也因这几方不和,给了盗寇可乘之机,他们呼啸来去,时分时合,老巢何处却未探明。”宗景澄恶狠狠地说着,心里有些忐忑。
“千余骑确实不好对付,但白于山一带是山地……”章钺说到这里醒悟过来,忙找出地图在桌案上铺开,一点点细看。白于山就在延、庆北部,盐、夏、绥三州南部的古长城一带。
章钺又问了一些税卡遇袭时的细节的问题,便让宗景澄下去休息,再找来封乾厚、李处耘商议。若是简单的剿匪倒也罢了,可能还涉及到延州大户豪族,甚至是延、庆及北北各州的大盐商,三人一时都有点理不出头绪的感觉。
“农忙时节,盗寇趁机出动倒也说的过去,但肯定有人提供商队过境的时间路线。两州边境一出事,你就要出兵。等你安定两州北部边
第0088章关北巨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