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广告1 一、关于经历
费想到过当作家吗?
王当然。一笔阁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说每个读中文系的都做过作家梦。整理旧箱子的时候常翻出些在华东师大当学生时的手稿,大多有头没尾,有些写了十几万字,最后还是“流产”了。
费想写和写得出毕竟差着一大截。
王对。我到38岁了才发表处女作。那是一个短篇小说,登在江西的《南苑》上。年终时还给了一个优秀奖。谢谢他们,否则说不定没信心写下去。
费我记得你搞过一段时间儿童文学。
王是的。写过童话、小说、还有理论,山东的明天出版社还给我出过集子呢!
费怎么会去搞儿童文学?与职业有关?
王不错。从江西调回上海,我一直在成人高校任教,对象大多是中小学教师。我自己也当过中学教师,对孩子们比较了解。
费说到江西,我看你的《阿贞》里有不少有关那里的情节。
王我在江西呆了二年,教书;这以前在哈尔滨六年,习惯了葱蘸大酱,还有窝窝头高粱米饭。在“上海女性”系列之后,我写过一个中篇《没有结尾的故事》,刊于《时代文学》91年第5期,不少素材都来自东北的生活。
费我读过《没有结尾的故事》。朱莲与白荷的经历,给我一个印象我以为这是一篇迥然有异于“上海女性”系列的作品。你大概想说明一些存在主义的道理吧?
王属于什么主义,我未必很明确,但我想人在世界上,首先要取得生存权。社会是每个人背后深不可测的背景,你只有沿着有路的方向走。朱莲与白荷,前者保卫了自我的本质,后者顺应了存在的规律,于是一个被吞没,一个获得了空间。其实这个思想,在“上海女性”系列里也不是没有流露的。
费上海人的生存本领很高,会算计,会经营,会避让,会计较,会拼搏,也会妥协。我觉得你的“上海女性”的后两部《阿贞》和《阿惠》在这方面表现得很强烈。
王有点对,但也不完全是。写上海人的上海人很多,每一个都想写出自己的特点。我首先强调的是真实和历史感。在几千年文明史中只占有七百年历史的上海,为什么能发展成第一大都市?上海人的地域性格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其性格的内核究竟是什么?我对这些问题饶有兴趣。我写上海人,写上海女性,就是想以一个个真实的文学故事,尽量多方位地描绘出上海和上海人的总貌来。我相信好的小说,会胜过某些历史书,甚至理论书。
费看来你的努力没有白费。已经有许多评论认可了你的作品的历史涵盖性了。我认为你的成功有两个至关重要的原因,一是你属于那种比较理智地把自己当作“时代的书记员”的作家,第二是你自身经历丰富多采,生活对你未曾吝于馈赠。据我所知,你还出过国,是吗?
王短期访问澳洲,三个多月。那段时间的积累和思索,在发于92年第2期《上海小说》的《我要去远方》里有反映。
二、关于文学观
费从你刚才的话里可以看得出来,你很重视文学的真实。
王是的。写意识流的人很多,为什么只有伍尔芙、乔伊斯几人最成功?模仿魔幻现实主义的作家各大洲都有,为什么没有人能超过甚至接近南美的马尔克斯、阿斯图里亚斯、博尔赫斯这帮人?很简单,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达到让发自内心的真实取得相应的外部形式这样的高度的。任何一种文学形式、文学手段,不管有多么先进多么玄妙,若是游离于作家切身的真实的感受之外,便不能成为内容的良好载体。好比一双女鞋再漂亮,也不能适合一位男士的脚。我以为,一个能够惊天地、泣鬼神的传说,本身就隐含着某种形式,当它以文学的姿态出现于读者面前时,即使它不去披挂世上最时髦摩登的外衣或盔甲,它也一样形成它自身的形式、具有它独特的魅力。
费你似乎有点过分否定形式的能动性了。你在最近的中篇《我要去远方》里,运用了时空交错的手法,这一点有别于你的“上海女性”和《没有结尾的故事》,我感觉到你在有意识地加强自己作品的形式。
第十六节 主义、真实、形式——答费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