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说,由首辅王锡爵来宣读诏书,虽然有些出乎众大臣的意料,但是却也并非不可理解,事实上,一干大佬早就隐隐有所预感,此刻王锡爵的态度,只不过是证实了他们的猜测罢了。
新皇和元辅,已经站到了一起了!
这个预兆顿时让在场的阁部大臣们都警觉起来,他们可还没忘了,前几日太子殿下显露出的打算,虽说朝中传言,元辅大人孤身入宫,最终说服了太子殿下,但是谁也没有证据不是?
如果换一种可能,是元辅大人被太子殿下说服了呢?
看眼前的境况,并非没有可能啊!
不然的话,这诏书当中究竟是何等内容,需要让堂堂首辅大臣出面背书。
要知道,寻常的诏旨,若是下发各衙门的,由六科抄发,依照公文模式转迁各衙门,而发给个人的,则是由宫中行人司行人前往宣诏。
至于那些派遣宫中太监特意宣旨的,则是为了表示皇帝对诏旨的重视程度。
一般来说,新皇登基的第一道诏旨,都是由司礼监掌印太监宣诏,以此来宣示皇帝的重视。
而让首辅来宣诏……
这已经是很长时间没有出现过的事情了,首辅身为百官之首,自有威严。
某种程度上,首辅可代君行事,最明显的一点就是,自大行皇帝龙驭宾天之后,遗诏的宣读和新皇登基的主持,都是由首辅来代行的。
单凭这一点,足以证明首辅的地位。
而且首辅宣诏背后的意义,首先是首辅本人认可这份诏书,也就是说,谁如果跳出来对诏书的内容有所质疑的话。
就是在同时质疑皇帝和首辅!
想到此处,一干大臣的脸上忍不住掠过一丝愁色。
“奉天承运皇帝诏!”
不论如何,事实以及无法改变,大佬们心思百转,但是老首辅这边已经恭恭敬敬的接过诏旨,高举头顶。
众人闻声,皆依礼下拜,耳朵却是竖了起来。
“诏曰,维我皇明,运祚隆昌,基图巩固,煌煌大历,圣圣相承,朕承皇考遗旨,即皇帝位,文武亲贤当一心一德辅弼朝纲,方不失皇考之倚重,朕履圣之初,宜焕维新之号,以明年为泰昌元年,诏大赦天下……”
几句简短的开场,中规中矩,但是群臣知道,重点还在后面。
“朕尝闻仓廪之所以实者,耕农之本务,先太祖皇帝立四民本末,以农为先,历代先帝无不以农事为重,朕虽不敏,亦知农乃国本,故思虑再三,仿以周礼,重设司农寺,设卿一人,正三品,少卿二人,正四品,一应官职参照大理寺,司农寺之责,掌天下农事农时,集各国友邦之农作,培育移植,顺应天时,究以农事规律根本,导民以善,壮我大明农本!”
王锡爵的声音洪亮,丝毫不见苍老之态。
字字句句都清清楚楚的传入群臣的耳中,让众臣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尤其是最前端的一干重臣们,眉头都是微微拧了起来。
皇帝到底想干嘛?
司农寺乃九寺之一,自古便有,但是偏偏大明是没有的。
太祖皇帝初年,尝设司农寺,掌管天下农事,春耕等,不过三年,便被革除,司农寺之责,被归到了户部手中。
如今皇帝重开司农寺,难不成是盯上了户部?
不少人的目光顿时瞥向了一旁的户部尚书赵世卿,令得老赵头皮发麻。
说实话,重设司农寺,赵世卿是知道的,就在数日之前,尚是太子殿下的皇帝陛下曾经召他入宫,名为清查国库存银,实则便是商讨这司农寺之事。
不过只有赵世卿才知道,那压根不是什么商讨!
皇帝早已经定下了决议,召他入宫只是知会他一声,顺便告诉他,司农寺的一应经费全部不准克扣。
天可怜见儿的,这可是皇帝亲自下诏重设的,他哪敢克扣经费……
赵尚书带着皇帝不准泄露消息和不准克扣经费外加满肚子疑惑晕晕乎乎出了宫,到现在为止,也没想明白皇帝到底为何这么做……
前朝的司农寺的确权柄不轻,几乎凡是和粮食有关的事情,都归司农寺管辖。
但是如今设立的这个司农寺却
第六百三十八章:农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