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太后怒斥一声,本就沉郁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旋即抄起案几上的茶盏,狠狠地朝林绾绾砸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指责哀家!”
顷刻间,茶盏在林绾绾身前应声而碎。
然而,林绾绾却丝毫没有退避,仍是那般坚定不屈地直视着太后,任凭茶水飞溅,在她衣衫上绽放出一朵水色花痕。
太后登时脸色阴沉如墨,怒眸瞪视着林绾绾,周身散发着一股戾气,有种风雨欲来之势。
忽地,却见她神色蓦然一转,转而冷笑道:“你为了替苏景迁辩驳,竟不惜顶撞哀家,看来你对他当真是情深义重啊!只是不知道这苏景迁在严刑拷打下,是否也能如你一般重情重义。”
太后言语中裹挟着一股浓浓的威胁之意,林绾绾闻言,目光骤然一凝,原本平静的眸底仿佛瞬间被划破,陡然迸射出一抹犀利的冷芒。
林绾绾心知,太后此时没有动她,是担心会因此伤害到洛淮舟,所以一直在找她的破绽,没想到,她最后竟拿苏瑾来要挟自己。她原本看在太后是洛淮舟生母的份上,才对她屡次忍让,处处留有余地,可她却步步紧逼、冥顽不灵,那就莫要怪她不留情面了!
林绾绾思绪方回,便又听太后阴恻恻道:“你当真以为哀家拿你没有办法吗?”
只见太后那双阴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轻蔑的笑意,流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狠辣之色,“苏景迁有没有串通山匪,待人将他抓入狱中一审便知,哀家倒想看看,究竟是牢里的刑具硬,还是你们的嘴硬!”
林绾绾眉睫轻轻一颤,旋即垂下了眼帘,缓缓将眸底那股即将迸发而出的杀意给压了下去,当她再抬眸时,眼角眉梢仿佛已被殿外的霜雪所覆盖,泛着凛然冷意。
“太后娘娘是想要屈打成招吗?以宫笑角,以白诋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林绾绾忽而勾唇一笑,神情里尽是讥诮,“太后娘娘无凭无据,仅凭臆测便下此结论,是否太过轻率?民女倒想问问太后娘娘,为何禄亲王一出事,您什么都不查,便断定此事是民女和苏景迁所为?太后娘娘这般揣度,难不成是觉得民女在宫中有危险,故而断定苏景迁会出此下策,救民女于水火?还是说,太后娘娘此次召民女进宫,本就是另有所图,认为民女知晓后定会要挟报复,所以才会以己度人,自然而然将这件事怀疑到了民女与苏景迁头上?”
林绾绾话音未落,便见太后眉心倏然一跳,猛地拍案而起,当即一声怒喝:“混账!”
林绾绾这一席话字字珠玑,句句皆透着犀利,其间蕴含的深意更是诛心,就差将“做贼心虚”四个字宣之于口,字字句句直逼太后内心深处,让她难以招架。
太后只觉周身气血直冲脑门,脸色霎时涨得通红,气得浑身轻颤,胸中仿佛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焰,眸中怒恨翻涌,恨不得将林绾绾碎尸万段,方能以解心头之恨。
“大胆刁民,你竟敢在哀家面前,颠倒黑白、大放厥词!这皇宫之内岂容你如此放肆!”太后赫然拔高了声调,语气中亦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旋即广袖一挥,沉声冷喝道:“来人!将这个贱民拖下去,杖责三十!再将她关押起来,没有哀家的命令,不许给她饭吃,哀家倒要看看,她这张嘴究竟能硬到几时!”
“娘娘!”佩蓉正欲出声劝阻,却见太后一记凌厉的眼风扫来,她当即心下一沉,心知太后此时正在气头上,多说无益,最终只能选择缄默。
林绾绾若有所思地扫了佩蓉一眼,随即看向恼羞成怒的太后,心里对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并没有生出丝毫惧意,反而微微松了口气。
她方才之言,实非图一时口舌之快,虽说尽是发自肺腑,但也是为了顺势激怒太后,好让她对自己动刑。她这么做,就是要让太后将心中的偏见和猜忌统统宣泄出来,待她冷静下来之后,便会仔细琢磨自己方才所言,届时她也未必不会信。如此一来,太后暂时便不会再对苏瑾下手,待苏瑾救出洛淮舟,便能以证清白,那么在南陵这盘棋上,苏瑾仍然可以游刃有余。
思及此,林绾绾便瞧见两名膀大腰圆的侍女已经行至她跟前,正打算将她架起来。
“且慢。”林绾绾冷声制止了两名侍女的动
第一百六十三章 宫中风云(三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