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禀报时,谢琰正是吃早饭,投箸而起,谢琰慨然道:「等灭了孙贼愚再来吃饭不迟。」
说这话谢琰底气十足,北府军的战力远胜于孙恩的乌合之众。
当即以广武将军桓宝为先锋,谢琰亲率大军随后,出城迎击孙恩乱军。
正如谢琰所料,北府军摧锋陷阵,势不可挡,片刻功夫就打败了孙恩乱军,乱军向后退走。
谢琰意气风发,传令紧追不舍,一定要抓住孙恩,永绝后患。
山阴城外,河道纵横,恰逢五月梅雨季节,河水暴涨,沟渠溢满,道路变得越发狭窄,有的地方仅能让一人独行走过。
孙恩所部沿着沟渠、河流旁边的道路四处逃窜,追击的北府军也河道分割得七零八落,有的地方排成了「一字长蛇阵」。
陆路狭窄难行,北府军前后无法呼应,这时孙恩的水师在河中出现,用弓弩朝北府军射击,北府军成了活靶子。
到哪里都是箭雨,北府军溃不成军,四散奔逃,有的人走投无路直接跳入河中,被船上的乱军用枪扎死。
谢琰率军出战时根本没想到要派水军接应,只得带了亲卫沿着鉴湖湖堤向西逃窜。
抵达千秋亭(今柯亭)后,孙恩水军追上,箭如雨点般飞至。谢琰让亲兵拼死抵抗,不让船只靠岸,自己继续朝南跑。
帐下督张猛见败局已定,在谢琰身后挥刀砍马,战马惊痛立起,谢琰堕落于地。
张猛挥刀斩杀谢琰,谢琰身旁两子谢肇、谢峻上前救父,亦被张猛斩杀。
张猛提着谢琰的人头,高声呼道:「谢琰已死,愿降。」
北府军主将被杀,越无战心,在孙恩军的追逐下四散逃命,孙恩轻易便夺下了山阴城,会稽郡被孙恩占据。
此战,谢琰战死,两子亦死,谢琰三子只剩下在京中的驸马爷谢混了。前锋广武将军桓宝亦战死,北府军将士死伤近半。
得知山阴被夺、会稽沦陷的消息,吴兴太守庾恒惊恐万分,下令斩杀郡内数千五斗米教信徒,以防这些人响应孙恩。
孙恩并未北进,而是向东南进军,抢掠粮食、财物。
六月三日,朝庭收到北府军大败,谢琰及两子身死的消息,司马元显惊惶失措,以朝庭名义下旨让北府军冦军将军三品桓不才、辅国将军三品孙无终、宁朔将军四品高雅之各率军三千南下平灭孙恩。
天子下诏,琰父子陨于君亲,忠孝萃于一门,追赠谢琰为司空、侍中,谥号忠肃;追赠谢肇为散骑常侍;谢峻为散骑侍郎,停朝一日。
司马元显率文武大臣亲至谢府吊祭,极尽哀荣。谢混身着重孝,泪流不止,数次晕厥,咬牙切齿要报父兄之仇。
从谢府出来,马车经过乌衣巷口时轻轻一震,车内司马元显怅然若失。
随着王珣、谢琰身死,王谢两家顶级门阀势必随之衰落,朝堂之上更没有人反对自己。
只是王谢对朝庭还算忠心,算是朝庭的两根支柱,现在支柱折了,桓玄虎视耽耽,北府军实力大减,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京口,刘牢之得知朝庭派桓不才、孙无终等人南下平叛,对刘敬宣道:「朝庭忌愚颇深,生恐愚独掌北府军。」
刘敬宣劝道:「大人,朝庭虽意在制衡,但也并非单纯为防范父亲。」
刘牢之知儿子素有智谋,问道:「你且道来。」
「孙恩叛乱,不过是皮癣之疾,朝庭以为派桓、孙、高等人足以平叛。父亲身经百战,天下无人可比,如今桓玄在西威胁朝庭,朝庭有意留父亲防范桓玄作乱。」
刘牢之手拈胡须,带着几分自得道:「不错,吾儿对司马元显的心思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六月十二日,杨安玄与齐晖带着商队从平城起身,往东前往龙城。
此行带了三十六件彩瓷器物,有碗、碟、茶盏、灯具等物,齐晖送与贺夫人六件彩瓷碗,卫王拓跋仪一套四件彩瓷碟,毗陵王拓跋顺两件彩瓷灯具。
第二百五十章再续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