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纳特·莱山德再·次在天命钢铁号的医务室中睁开眼睛。
他的鼻端又飘来了那股与山阵号医务室相似的熟悉消毒水气味。
刻骨铭心。
至今他一想起那天自己在这里、在基因之父的面前和千年仇敌、钢铁勇士的战争铁匠尚托干了什么就——
啊啊啊啊快停止!莱山德!不能再想了!不要想了!想点别的!
——不对我应当在礼拜堂在我昏过去之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非常不可名状不可能发生的对帝皇与原体们的最高亵渎——
不不不不,那一定是幻觉,骗不到我的,那一定是因为此处乃恶魔大君的巢穴与混沌大敌无处不在的污染,骗不到我的!那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叛变星际战士,只是正好穿了抢来的牧师动力甲,而脸没有变异且正好长得有一点点像极限战士的冷静,冷静,冷静,莱山德,想点别的!
好吧,至少今天这里没有那个让人想用锤子敲碎他脑壳的花痴存在。莱山德独自躺在温度偏冷但是安静的医疗舱里,从开始为帝国和帝国之拳战斗的一千三百多年来,第一次不是很想立刻起床。
只要一想到走出这座医疗舱之后还有多少令人颅骨炸裂的事情等着他,尤其是或许要面对整个第一连和利凯文牧师兄弟责难怨恨的眼神——在数个世纪的服役中都不曾懈怠过一刻的前一连长心中就悄悄滋生出了如毒藤般情怯的鸵鸟心态。
这种感觉真是新鲜又奇怪。
莱山德躺在那里,重新闭上眼睛,胡思乱想,他的莱曼之耳捕捉到了又一个熟悉的脚步声。同样的平稳沉静,他知道那是谁,帕罗戈夫·尼拉伊朵阿,他基因之父的降临活圣人——同时也是自称为“银色颅骨”的钢铁勇士的战团药剂师学徒。
——居然只是药剂师学·徒·!我倒要见见那个竟敢妄称自己为罗格·多恩活圣人师父的狂妄自大的混账钢铁勇士长什么样——
“下午好啊,”幸好,还好,尼拉伊朵阿修士的声音虽然很像,但是还是能分辨出相比罗格·多恩大人的沉稳显得年轻和书卷气的感觉,同样,这位活着的圣者的遣词造句也要比他的基因之父本人的习惯更随意一些。
“我看到你的心脑监测图形进入清醒活跃的区间了,莱山德修士,醒了还想再躺一会儿的话可以告诉我。需要加个枕头和毛毯吗?”
羞耻造成的热度一下涌上了莱山德的脸颊,他霍然睁开眼睛,努力装作自己是刚刚醒来的样子。
“下午好,尼拉伊朵阿药剂师。”他斟酌了大概0.0001秒是使用“大人”还是“大师”或者“修士”来称呼会更符合对方的身份,不过看起来帝国之拳的活圣人对药剂师这个称呼还是挺满意的。
“我刚刚醒过来,呃。”莱山德突然悲哀地意识到要在语言中使用撒谎技能真的很容易,只要有过第一次。
而现在曾经无比诚实而纯洁的他已经变得开始对着父亲的活圣人张口吹牛不打草稿了。“我感觉还需要活动一下才能起来,或许是低温导致的血液流速不够快。”
他基因之父的年轻缩小化版本朝他点点头,“是这样,不过我们一般会保持舱内的低温,这有助于防止重伤的发展和意外情况的发生,也便于我们调整各种药物用量,我之后会建议洪索大师把轻伤以下患者使用的医疗舱内温度调高一些。”
“哦还有这个。”随着活圣人的话语,一件用银线绣有非常像钢铁勇士徽记的骷髅图案的黑色亚麻长袍和一根带着同样令人不适的银色徽记带扣的宽皮质腰带被一同放进他手里,尼拉伊朵阿还朝地上指了指,莱山德顺着他的指引看到了一双阿斯塔特尺寸的软底牛皮角斗士式凉鞋。
莱山德犹疑了。
在佩图拉博统治下的铁血号上(尤其是还有某个明显已经投靠了黑暗王子的战争铁匠存在的情况下),他穿成这样真的明智吗?
“快穿好它们。”帕罗戈夫·尼拉伊朵阿的声音又从旁边的药剂师专用整备室门后传来,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机械接口闭合、气闸泄压和缆线拔出的声音和系上皮带扣的动静,年轻的药剂师从里面大步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在他那高贵的面容上加上一张纯白的颅骨面具,它令人失望地遮住了与
第一百零四章 尊老是一种传统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