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晨曦初破,大片的平原被一层柔和而略带寒意的薄雾轻轻覆盖。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大地上,给即将见证历史一幕的平原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稻田与草地随着清早的微风轻柔地拂动,带来一阵阵混杂着清新草香和泥土芬芳的味道。
近二十万楚国大军已经列好了阵势,军阵一望无际,士卒们按捺着激动的心。
昨夜,昭雎命令三军出城列阵放弃了已经近在咫尺的曲阳侯府。
原因何在?
所有将士们都预感今天要发生一件大事士卒们连左顾右盼的心思都没有了,安静而骚动地站在队列中,茫然地整理着身上的武器装备。
难道是外敌入侵了?
或者是
上午,阳光愈发暖和,笼罩在大地上的薄雾也缓缓散去。
“来了!”一片骚动在二十万楚军中划过,仿佛海浪一般涌动。
远处,出现了一支军队看上去人数不多,约莫不到千人,甚至只有几百人似乎经历了漫长的急行军,这支小部队看上去十分疲惫。
熊午良骑在一匹黑色的、马蹄处有白色斑点的雄俊战马上,脸色淡然或许是在按捺滔天的杀意。
远处,二十万楚军一望无际,严整的军列令人望而生畏。
熊午良却浑不在意,目光冷冽地注视着对面军阵之中那面最大的旗帜‘大楚令尹昭’。
昭雎的中军大旗!
今天,做个了断!
熊午良拔出腰间的平南剑:“列阵!”
经历了漫长急行军的由鱼千人队,因为一路上的掉队和减员,现在仅剩六百余人,而且大多脸色苍白,十分疲惫。
但是,他们无不脸色坚毅,在熊午良的命令下迅速列好进攻阵型,目光仇恨地盯着对面那面昭雎的中军大旗。
一路上,他们通过向熊午良身边的随从询问,也终于明白了一切的一切!
而昭雎麾下的二十万楚军离得远,遥遥望见了赶来的几百楚卒居然列出了进攻阵型,不由得又是一阵骚动。
区区几百疲惫之卒,面对近二十万人以逸待劳之师。
居然还要主动进攻?
等等!昭雎让我们近二十万人出城列阵,就是为了迎战这么一支远道而来的疲惫军卒?这这这明明随便点出哪一个千人队就可以胜任
而且他们明明也是楚军装束同为楚军,为啥现在竟要兵戈相向?
另一边,熊午良骑在黑马上,双腿轻轻一夹,胯下战马便快活地嘶鸣一声,背着熊午良,从六百余名列好阵势的楚卒前缓缓跑过。
熊午良左手握拳,高高举起;右手则平举平南剑,与前排士卒们手中的盾牌一一划过,发出一连串金铁交鸣之声。
“君侯万胜!”六百精疲力竭的士卒激昂地沉声吼叫起来。
曲阳城内,曲阳侯府。
昨夜围攻的楚卒突然退去,让侯府中还在拼死防守的人终于有了喘息的时间。
于是加紧修缮防备、拖走尸体、清点损失。
惨烈的攻防战,让侯府内的守军损失惨重。
尤其可惜的是曲阳书院的学子们,本是熊午良培养用来充当基层官吏所用,却毫无意义地大批大批地死在了这场内战之中这些学子牢记曲阳侯的恩情,为了保卫熊午良的妻小拼死力战。
“昭雎为何突然退去?”乐毅紧皱着眉毛,苦思不解。
“难道还有诈?”
若是凶蛮军没有弃城而走或许用不着死这么多人。
乐毅心念及此,不由得对吕义恨得牙根痒痒。
嬴卓面色微微发白,提着一柄出鞘的剑,大步走了过来:“乐公,昭雎退去了?”
乐毅连忙垂首施礼:“夫人。”
在这场惨烈的攻防战之中,嬴卓也让所有守卫者衷心地爱戴这位来自秦国的曲阳侯夫人并没有像一般的大家闺秀一样慌手慌脚、只知道添乱
相反,嬴卓举着剑,经常在城墙上来回奔走,声音嘶哑地鼓舞着士气。
736 六百vs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