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井然有序地开拓出一片空地,然后娴熟地安营扎寨,在傍晚来临之前,已经筑好了营寨——虽然算不上坚实,但是临时对付一夜,倒也够用了。
今晚守夜的军卒都很机警,一个个全神贯注,不敢分毫懈怠。
就在前些天,有部分军卒因为值夜班的时候不专心,被曲阳侯施以惩戒确实让骄横的三军上下风气一正。
当然,话说回来——就算这些军士不认真,外围也有青羽卫和黑羽卫于暗中哨戒。
在黑暗的越国山地丛林之中,这些隐秘的利刃无疑更加凶悍。
楚军既然停下了脚步,那么跟在后面的肥义等人,当然也没有先行探路的道理——
“相国,楚军扎营了!”副使遥遥指着楚军的营寨,如是说道。
“这还用得着你来提醒我?”肥义没好气地说道。
其实也不怪肥义态度不好
一整天走下来,肥义属实有点儿破防了!
握草!
那些越国人,难道都是煞笔吗?
这么明显的伏击机会,为什么不把握一下啊?
以楚军的行军队形,以越国的地形优势只要设下伏击,必定是酣畅大胜啊!
届时楚军尸横遍地、血流漂橹,岂不美哉?
肥义做梦都能笑醒!
但眼下,楚军甚至已经离开了那些茂密的丛林和崎岖的山地,进入的地形越来越平坦,边上甚至都有村落了战机,已经错过了呀!
焯!
难道姒惊也是宋襄公那般的迂腐之人?讲究甚么‘堂堂之阵,正正之师?’
扯淡!
那哥们儿当初背刺楚国的时候,可看不出什么礼义廉耻!绝对不是那种愚蠢的憨厚人!
不管怎么说,肥义现在人麻了
一整天,从早上醒来的愤懑,到得知楚国没有接受投降的狂喜;从一路上等待越国突然杀出的激动期待,到最后的麻木愤怒
情绪来回起伏!
真不是一个病号能受得了的呀!
肥义现在急得抓耳挠腮,不禁又感觉一阵阵胸闷气短。
副使眼看着肥义两眼都是血丝,自知失言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突然灵机一动:“相国!我悟了!”
肥义缓缓扣出一个:?
大聪明赵国副使:“姒惊这是要诱敌深入!”
“他要将楚军诱惑到越国腹地,然后再从密林之中截断楚军辎重粮道只要短时间内琅琊城不被攻破,便一定能全歼楚军!”副使越说越自信——
“世人皆知曲阳侯善用天火破城,楚军也确实携带了众多火油但是一来道路崎岖,楚军没有太多的攻城器械,如果临时打造的话,粗制劣造的投石车准头儿肯定也差了许多,而且还会耗费大量宝贵的时间”
“二来,琅琊环海,有取之不尽的海水可用于灭火——火油攻城对于这样一座临海城池来说,无疑威力大减!”
肥义:!
握草!
原来是这样!
胸不闷了,气不短了!
甚至还想畅快地大笑几声!
截断粮道?姒惊,不愧是你!
牛蛙牛蛙!
你要是伏击楚军,充其量只是能让楚军伤亡惨重——截断粮道的法子就更狠了!这是想彻彻底底地留下这两万孤军深入的楚军!全歼熊午良!
桀桀桀!
好大的野心,好夸张的想法!
肥义一想到楚军尸横遍野的画面,熊午良那个混账小南蛮的脑袋被越人割下来,挂在他那面缺角的侯旗上用于煊赫武功感觉兴奋到头脑模糊!
极致的兴奋下,肥义连连咳嗽。
“相国!您没事儿吧!”副使再次表现出了对亲爹一般的嘘寒问暖。
肥义连连摆手,好半天才平复下来,然后赞许地拍了拍副使的肩膀:“汝甚有见识,不错!不错!”
“等回到邯郸之后,老夫一定奏命大王——重重地用你!”
副使兴奋得脸色通红,感受着肥义的大手拍在肩膀上,
562 今日,破琅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