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历险记(长篇小说)张宝同
第二天一早,当我来到热河旁边的稻田地边时,依兰正在田里拖动着脱粒仓。脱粒仓里装着大半仓的谷子,非常地沉重,女人拖不动。我就喊道,“嫂嫂稍候,待我来拖。”可是女人不听,发着狠死命地拖着脱粒仓。脱粒仓只是动了动,却未移动地方。我跑过去,用力一拖,才把脱粒仓拖到了一大堆割倒的水稻旁。这时,我怯怯地偷眼朝她看去,却见她眼泡红肿,眼边印有很重的泪痕,就想她准是哭了一整夜,要不,不会把眼睛哭成这样。我不禁一阵心虚,就觉得对她欠下了一笔莫大的心债。
我们不住地从田间四周将一捆捆的稻子抱到谷仓里甩打脱粒。这种活很累,本只是男人所为,可一看她那阴沉与执著的拼命与冷漠,我就心怯地不敢抬头看她,更不敢与她搭腔说话。我不禁有些后悔,真不该那样假作正经,自作聪明,如此地伤害她的一片真情和情感自尊。其实,一切的过错都是由我引起的。作为一个男人,整天住在一个年轻守寡的漂亮女人家里本身就是一种大错。而且,自己又一直对她抱有那种男人对女人的发自内心的依恋与****,岂不是在对女人的感情与****进行着一种若明若暗的诱导?而当女人主动热烈地向自己示爱时,却又执言回绝。细咎起来,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虚伪太卑劣,却觉得女人朴实真诚,自然天成,敢做敢为,可敬可慕。
怀着这种愧疚与不安,我埋着头发疯似地劳作着,试图以此来得到女人的宽容与饶恕。由于干得过猛,到了晌午歇息时,我就感到一阵晕旋,身子像虚脱似地倒在了田垦上,然后就睡着了。很快,我就看到自己在林中正和女人追逐着嬉闹着。阳光暖暖地洒在林间,闪着耀眼的金光。突然,我发现女人不见了,就四处寻找起来。不一会,我听到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就寻声找去,却见女人光着身子躺在林中的草地上,那高高耸起的**在清明的阳光下闪着迷旋的光晕。我不由地一惊,就朝着女人扑了过去。
等我从梦中很不情愿地醒来时,阳光正暖融融明晃晃地照在我的脸上,耀得我睁不开眼。我就继续地躺着,很沉迷地回味着刚才那个艳丽美妙的梦境,就觉得有种春风荡漾,心身迷醉的感觉。我真想就这样永远地沉浸在梦中,可是,女人那边用力甩打稻子的声响在一遍遍地催促着我快快起来。我便懒懒地从草地上坐了起来,揉揉眼睛,起身朝女人那边走去。此时,女人正一起一伏地在谷仓前挥甩着一捆稻子,修长优美的身条在温热的阳光中透着一种丰饶诱人的情韵,让人不由地生出一种亲近爱慕的情致和意念。
也许是女人干得太久,也许是女人太过于拼命,女人的衣衫已被汗水湿透,再经太阳一晒,像是被撒上了一层细细的盐粒,白白地一片映在背上。而且,从她每次挥甩稻子时的那种虚弱的晃动和欲伸不直的腰身来看,我就知道她已是累到了极限。显然,她是在用这种拼命与堵气的方式发泄心中的气恼与怨恨。
中午收工时,女人把谷仓里的谷子装进一个大背篓里,好背到屋前的空地上晾晒。装满谷子的篓子太重,加之女人已是筋疲力尽,所以,她试了几次都没有把篓子从地上背起来。我走到跟前想要去背,但女人不肯,非要堵着气让我看。我没辙,就立在一旁看着。她拼着力又背了几次,还是没有背起。这时,我不容分说,就把她推开,将篓子往肩上一套,咬着牙一鼓劲,站起身来,朝着上坡的小路快步地走去。
可是背篓实在是太沉太重,没走几步,我就被压得直不起腰来,两条腿软得有些支撑不住,肩膀上就跟架着一把沉重的大铡刀似的。但我不能松劲,必须咬着牙顶着,昨晚那事我已经在女人面前丢份了,所以,我不能再做那种让女人瞧不上眼的事。我就是这样凭着生平之中最大的毅力坚持着,一步一步地顺着仿佛是非常漫长的小路朝着坡地的那边走着。等我颤颤微微地把那篓谷子背到房屋门前的苇席边时,便一下子坐在了草地上,半天没能站起身来。
原以为女人会因此而原谅我和宽恕我,可是,她却仍然不肯理我,甚至不拿眼睛看我。从她那含怒与气恼的神情中,我才发现原来女人的冷漠与怨恨竟是如此地执着与顽固。一整天,我们都没说过一句话。可以看得出她是在有意躺着我,让我没法得到她的宽容与谅解。
这一
天国历险记 第6章( 彼此相爱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