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田君,你这是怎么了?”
张义一大早就找到了松机关的藤田,这次并不是在海军俱乐部,而是松机关在虹口的办事处。
一走进办公室,就见藤田穿着和服盘腿坐在软塌上,一条胳膊上缠着绷带,挂在脖子上,神色憔悴。
藤田一脸阴郁:“额,昨晚不小心中了一枪,该死的抗日分子。”
“凶手抓到了吗?”
“正在通缉。”藤田似乎不愿多提昨晚的枪战,幽幽叹了口气。
“惠子小姐也壮烈殉国了。”
“惠子?什么人会对一个温柔娴熟的女人下手,这也太没有人性了吧?”张义一脸的不可思议。
藤田骂了一句混蛋,眼神中透出阴冷:
“这个仇,我一定会帮她报的。”
“可惜了惠子小姐。”
张义叹息着,低声念了一句,“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可惜.”
“想不到吴桑竟然也懂得怜香惜玉。”藤田咧开嘴角,轻轻笑了笑。
张义看着他,坏坏的一笑:“只要是男人,都会对女人怜香惜玉吧,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吆西。”藤田暧昧一笑,身体前倾,低声说:
“惠子小姐虽然不在了,但大日本军官俱乐部有的是姑娘,环肥燕瘦,要不今晚我们一起去坐坐?”
张义挑眉:“有惠子小姐好看吗?”
藤田看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让阴郁的气氛稍微放松了一些,张义顿了顿说:
“藤田君,今天我来有要事找你。”
“哦,去仓库看货?没有问题,随时可以出发。”
张义摇了摇头:“不是看货。”
藤田蹙着眉头,看着他。
“我方携带货款的特使会在今天早上到达上海,可我收到消息,说76号和宪兵队的人已经盯上了他。”
张义神色凝重,甚至有些忧心忡忡。
“如果这个人被捕,势必会影响到我们的交易,甚至是以后的合作。”
“纳尼?他们是怎么得到情报的?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巧了呢?”藤田琢磨着。
“我有一个问题。”
张义不接话,他自然不会告诉藤田是因为李开峰的叛徒才导致情报泄露,岔开话题道,“你说76号对谁效忠?”
“当然是效忠大日本帝国,效忠天皇。”
“不,他们首先效忠的是汪填海的金陵政府。”
张义定睛看着他:
“我听说上次因为唐季礼的事情,汪填海大伤颜面,他虽然表面上没敢为难唐先生,但他的夫人陈女士,逢机会便破口大骂,甚至放言,不将唐先生生吞活剥难解心头之恨。
此次,你们和我方展开合作,汪氏虽然不敢对日方方针大计公开反对,但谁能保证他暗中不会使坏呢?
藤田君,这已经不是面子的问题,他是怕被你们日本人当做弃子,陷入无人可依、无处可去、万劫不复的可悲境地。”
藤田陷入深思,从利益上说,汪伪和76号确实有这個动机。
但南下是大日本帝国早就定下的战略,岂能因几只家犬的狂吠就轻易改变。
再说了,他藤田忙前忙后,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权利、地位、荣誉,煮熟的鸭子岂能就这么飞了。
回转心神,藤田面色严肃地说:
“吴桑,放心吧,谁都不能破获我们的合作!”
说着他起身拿起电话:“给我接宪兵队。”
张义坐着藤田的汽车驶过码头,码头上人来人往,工人们吆喝着搬运货物,有船靠岸,有船离开。
有人提着行李上船,也有人招呼着亲友的名字下船,一切看起来好似波澜不惊。
但多年的特工经验,让张义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比如,检票口边上那两个紧盯着进入码头行人的人…
在人群里无所事事游荡着的几个身强体壮的小伙子,他们极有可能都是76号和日本宪兵队的便衣特务。
谢孟凡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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