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由的被朱元璋痛骂,文原吉骤然之间有点抑郁了。
他是读书人,此时想写点小作文。
朱元璋没理会他的感受,却是看向那商人道:“缴税,缴什么税?”
这商户却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朱元璋,道:“你既不是来缴税的,却来此凑什么热闹?走开,走开,别挡路。”
朱元璋暴怒,瞪着眼睛,凶巴巴的样子,可那商户却没理他,指挥着后头的伙计道:“赶紧,赶紧,先去领号牌。”
“陛下”文原吉见朱元璋一脸的怒气腾腾,低声道:“你瞧,市井的风气败坏到了这种地步,由此可见当地县令邓健”
朱元璋回头看他,眼睛却是微微眯起,口里道:“你继续说。”
文原吉见朱元璋那眼神,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令他有些毛骨悚然,他慌了慌,忙道:“臣臣咦,那商户去哪儿了?”
朱元璋才发现,那商户已一溜烟地跑去了一处小厅。
这里本是大户人家的宅邸,这百户所也没有闲心进行改造,而是直接将中堂变成了百户的值房,而两侧的偏厅,则变成了账房或者是办事的所在。
于是朱元璋信步往前走,随着那商户到了小厅。
这小厅里倒是很干净,一尘不染的样子,居然还有许多的座椅。
朱元璋一到,就有一个文吏拦住他,道:“办税的?来,领号牌,领了号牌在此等。”
文原吉怒道:“岂有此理”
朱元璋这时打断他:“号牌在哪,领一个。”
文原吉顿时化怒为喜:“好的,好的,领一个号牌。”
那文吏给文原吉登记信息,文原吉生怕自己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因而便报了一个假名:“文袁记,文明天下的文,江南名士袁正新的袁”
文吏抬头,茫然地看着他道:“袁正新是谁,他是哪个袁?”
文原吉冷笑:“伱连袁先生都不晓得,难道不知他是赫赫有名文原吉的师弟吗?”
“文原吉?”文吏一脸懵逼,随后板起脸来:“你是来捣乱的吧?”
文原吉:“”
朱元璋等得不耐烦了,直接在一旁道:“文原吉,原来的原,吉祥的吉。”
“早说。”文吏口里嘟囔:“依我看,这位仁兄不像做买卖的。”
他随即看了看朱元璋道:“你才是正主。”
文原吉本想骂,你才做买卖,你全家都做买卖。
倒是朱元璋来了兴趣:“何以见得?”
文吏笑道:“做买卖,讲究的是时效,似他这般,说话都不利索,一件事都说不明白的,能做什么买卖?”
朱元璋大笑起来,却不置可否。
领了一个叫丁十七的号牌,朱元璋便落座,这里有许多商户都在等候,他们大多都很安静,隔三差五地有人前来叫号。
叫到了号牌的人,便匆匆被领了去。
直到叫到了文原吉,朱元璋才豁然而起,文原吉也连忙站起来。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一处厢房。
这厢房里头,陈设简单,只有一处小案,一个文吏,还有一个穿着禁卫甲胄的人在此。
而排在朱元璋前头的,却是方才门口见着的那个商户。
这商户还在办理手续。
商户道:“一共是三批货,一趟走了杭州,一趟分发去镇江,还有一趟是松江,走的是水路”
“这是交割的契书!你瞧,大抵是一千五百两纹银的买卖。哎,买卖难做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商户絮絮叨叨,很是肉痛的,让跟来的伙计取出一个包袱,这包袱一解开,竟是哗啦啦的碎银抖落出来。
“总计七十七两,没错吧,哎咱们老百姓,日子这样艰难,这么多银子好吧,好吧你开票,开票给我。”
那一旁穿着甲胄的人,开始取称,大抵检查了碎银的重量和成色,当即入库去了。
而文吏则提笔,在一处公笺上记录,最后取了一个小章,啪嗒一下,盖了上去。
商户领了票,当即便走了。
第一百零五章 :吾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