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将喧嚣埋葬。小城中,漂流的游子,来往于疏松的街道上,脸上从来不会带有半丝的惆怅和伤感。这一切,在背起包裹,离开家乡的那一刻,不就早已经注定要自我承载了吗?
“生为长别离,死为永不归。叶不归呀叶不归,你还有什么颜面回去呢?不如不归了吧。”叶不归背靠着滨江大桥,说了这话。
叶不归,原名叶乐天。十年前,改了名字。这一生,或许也没有机会,再改回去了。
一十九岁的叶不归,曾在这滨江大桥上流过眼泪,他发誓要夺冠的。
二十二岁的叶不归,也来到这里,不再哭了,但他还是发誓要夺冠。
如今,二十九岁的叶不归,捧着个人赛季军的奖杯,站在这里,没由来的想起了曾经。
叶不归看着那滨江大河上的流水。那水流转不息,多么的坚强,多么的顽固,多么的令他羡慕。
叶不归将季军的奖杯丢入大河中。每一年,他都会来一次;每一次,他都会丢一次奖杯。季军的奖杯,不是他要的。他要的是冠军杯。
七个赛季十年之久。他也已经在游戏道路上走了长达十年了。他在大学的时候,就开始玩游戏,直到爷爷离世的那一天,也就是他大二上半年的时候,说出了想要成为一个职业玩家的话。于是,他被驱赶出了家门。父亲给他选择:要不放弃,要不夺冠再见他。
他答应了。
于是漫漫的十年,他苦苦奋战。但是他没有得过冠军,全是亚军和季军。所以,他一直未曾回家,见一见那个在他下定决心离开家门的时候,送他一句酱油诗的父亲。那个重承诺的父亲。叶不归也是如此的一个人。可以说,倔强到了顽固吧。于是,整整十年,他只能在相框中记忆父母妹妹的样貌。
奖杯已经沉入水底,水花也沉入了水底。叶不归忽然也想要沉入水底。
叶不归将双手插入黑色风衣的口袋中,抬起他那双古旧的长筒靴。这双鞋,他保存的很好。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有三百六十四天在保养这双鞋子,只有一天穿着这双长筒靴。那一天,便是今天。
看着天空上飘飞的雪花,叶不归哈了一口气,就像是早晨的草地上长起了雾水。冬日的雪,也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变得不再纷纷扬扬,不再是鹅毛般的大小。反而稀稀疏疏,小巧的宛如沙粒了。
“好一个宛如恒砂的婆娑世界。”
叶不归走进了一家咖啡厅。他记得,他的那位好友说过,他在这里相亲来着。他想试一试,让那位好友归队。毕竟,他们还有时间,组织一场团队赛,进军冠军杯。
咖啡厅里,悠扬的旋律独奏。坐在卡座里的客人们,尽量保持着优雅的态度,细声细语的说着话。不像星巴克那样,喧嚣的让人难受,难受的让人想要快步离开,不再回来。
“叶子?你怎么来了?”卡座里,正在和一位约莫三十岁的女人聊天的张浩然,有些惊讶的看向叶不归。
叶不归走过去,直白的说道:“想起上次你说星期天下午会来这个有缘咖啡厅相亲,我就过来这里找你了。”
“哈?上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叶子,你特么的就是在搞笑!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我的眼泪,哈哈哈!你太搞笑了!”张浩然先是一愣,然后哭笑不得。
他朝那位美女摆了摆手,然后拉着叶不归走出了咖啡厅。
这个和叶不归同龄的老男人,一把跌坐在满是白雪的地上,靠着咖啡厅的玻璃墙,笑着说道:“那是三年前我和你说的话吧?真亏你还记得。”
“三年了啊。怎会?我还以为是前些天,你和我说的呢?”叶不归哈了一口气,也坐在雪地上。他的确不记得有这么长的时间了。
“这不怪你,毕竟……呵呵。呼。”
张浩然苦笑了一声,看了一下叶不归,然后表情恢复正常。
他从正装西服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是五块钱一包的黄果树香烟。香烟盒里,放着一个五毛钱的老式的打火机,需要摩擦石子才能起火。按理说,这种打火机市面上已经绝灭了吧。
他卡巴卡巴的打了三四下,火苗才从打火机上冒出来,点燃了香烟。当初在工作室的时候,张浩然吸的也是这口子的烟。每当他抽烟的
第1章 楔子·叶不归,死为永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