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电闪,大雨滂沱。
血水泥浆之中的付史可下巴似乎抖动了几下,蓝夫人仿佛受到冥冥之中某种无名的力量所牵引,低头看向他。
付史可虽然双目失明,却居然可以感觉到他所爱的女人来到了身边。他的嘴角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然而由于大量的失血,已经将他所有的力气抽干,连说话的力气都欠缺了。
蓝夫人蹲下身子,跪在他的面前,垂泪道:“付大哥,我,我,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留恋岷山,一走了之,就不会让你因为放不下我而留在岷山了......”
付史可嘴角微微弯了弯,似乎想以温柔的笑意安慰她,却显而易见还是未能完成的,最后只好作罢,然后,他的嘴唇一阵轻轻翕启,分明作了极大的努力才轻轻的含糊的说出了两个字儿:“杀......我......”
蓝夫人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泪水如失控的洪流泛滥成灾地奔涌而下。
蓝铁骨冷眼旁观着。
他的心里,既没有获得惩罚爱的背叛泄愤的快感,更没有感受到曾经所爱的人痛苦而难受。
或许,当注定了今生的两道平行线被强扭在一起之前,他们的结局和伤害早就已经注定了,此刻的一切,只不过是宿命里经过无数次彩排之后的一次展现而已,故此,再也唤不醒他感受的欲望。
剑光一闪,扑哧一声轻响,蓝夫人手中的宝剑很是精准的刺进了付史可的心房。
付史可额头的皱纹微微一紧,然后便慢慢的慢慢的舒展开来,呼吸也逐渐微弱了,随后,停顿了。
蓝夫人痴痴了看着仿佛陷入沉睡的付史可,冷冷道:“现在,他已死,你满意了罢。”
蓝铁骨摇摇头。
蓝夫人厉声道:“姓蓝的,你还想怎么样,你将我害的如此地步,莫非还嫌不够吗?!”
蓝铁骨摆摆手,道:“当然是远远不够!”
蓝夫人道:“你......”
蓝铁骨道:“你什么你,你一个不守妇道的不知廉耻的女人,有何资格对我指责!好吧,心语这孩子已经长大了,她有知情权。你就给她说个明白,她究竟是谁的孩子?”
蓝夫人脸色煞白,“噌”的跳了起来,指着蓝铁骨,极为气急的道:“你你你......”
蓝铁骨冷笑一声,道:“怎么,莫非,你亦有了顾及脸面的时候么?嘿嘿......”
蓝夫人银牙一咬,脸色沉冷似水,看了她的女儿一眼,盯着蓝铁骨,冷冷道:“罢罢罢,既然,你都不再保留任何一丝一线道德的遮羞布,既然你都决定了要彻底撕裂所有,堂堂一派掌门之尊都可以做到将所有的羞耻随意扔弃,那么,我区区一个弱女子,又何必再圈顾如此精神重担,去维护那微乎其微的所谓尊严呢?”
她的目光逐渐冷漠,甚至贴近一种对生命漠视的孤冷——只因为,她知道,她接下来所说的话,基本把她母女的性命完全放弃了。
缘由于,刚才哪怕是她所爱的男人被自己手刃于面前,她还是抱着那么一线期望,期望在某些秘密没有被撕破开来,哪怕她自己承担了所有的过错和责任而死,那样,或许,蓝铁骨会由于尊严被保护而放过她的女儿。
可是,现在,蓝铁骨已经彻底撕破脸皮了。
他对她的爱,或许曾经太深了,深的让他不择手段的横刀夺爱。然后,当他获悉深爱的女人却怀孕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可想而知,他当时的怨恨会有多深!
然而,蓝铁骨虽然出身草根,却志向高远。
他为了要攀爬高峰,他需要表现出过人的胸怀大度,所以,他强忍了。
当一份爱里面有了恨的时候,爱,宛如漂流于水面上的那一只小纸船,而恨,就是纸船下面的水。
当充满恨意的水慢慢渗透过纸船,慢慢灌注船舱的时候,需要船上相爱的人拿起瓢子不停的排水,然而,当他们疲倦了再无力气拿起瓢子、放弃了的时候,那么,脆弱的纸船,便将会在恨的水流之中慢慢的被淹没,然后,慢慢的沉没。
“当年,我就感觉奇怪了,我都临盆了,你说你父母不在了,身边没有人照顾我,已经在山下给我找好了一户人家。我建议说我可
一二一章若盼之所得必先有所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