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葫芦瓢做的水舀子,一瓢瓢舀出一大盆水。
许老太让孙女先去洗澡,等孙女洗完,她打算用剩下的水洗洗就得。
别看这里眼下不缺水甚至闹起水灾,但她家院里没井,整个村满打满算就只有六家趁“私家”水井。
因为贵,依照记忆,按前两年价格打井还要五两银。
她家又是住村里把东头,挑水需要走一站地。
对,估摸就是咱现代社会公交站一站地那么远,所以有的是水也要省点儿,主要是挑不起。全指望儿媳妇在挑水。
好在许家当年分家得到了一口大缸,家里二儿子也挺手巧又做了不少木盆能存水。要不然有得挑也没处存。
计划得挺好,可许老太感觉只出去反插个大门的功夫,再去厢房将几袋粮食趁太阳大折腾出来放院里晾晾,回身进屋再一看孙女那洗澡水“”她好像不能对付用了。
许田芯也有点尴尬,她还没用丝瓜瓤搓,只用手心抹抹就下来一层黑泥。
许老太捡起丝瓜瓤给孙女搓后背道:“看来这家人,一年到头都不咋洗澡。”
要不说记忆不靠谱。
在许老太的记忆中,她们老许家已经属于爱美的,属实在村里挺干净的人家。要是再干净点儿就得被人说嘴,说咱穷讲究,没想到还是这么脏。
许田芯有点庆幸:“好在原来许奶奶很爱面子,不想让人知道家里常吃榆树面,她总叮嘱大家用篦子刮头发才没长那么多虱子,这要是虱子多会更麻烦。”
这里的爱面子和干不干净扯不上关系,而是这里流传一句老话,头生虱子为穷人,家有跳蚤是富豪。
原身许奶奶不想让人知道她家真穷。
为何会有这种结论,许田芯猜测,应该是营养不均衡,或是粗茶淡饭生出的单一油脂才爱长虱子。虱子多,不就说明吃得很差嘛。而跳蚤数量多,说明家里养殖大量的牲畜。
印象里,她在这村里有个叫麦苗的小姐妹,别看也是才十岁出头的年纪,却能知道不少各家八卦和她分享。
曾经就和她说起过,说有那种虚荣心强的男孩子会特意抓跳蚤放在身上,这样的话,相看姑娘或是出外行走与人办事,想让对方误会他家条件还不错。反正就是能起到让人高看一眼的作用吧。她们村就有好几个这样的小青年。应该像现代男人很喜欢豪车般,内心深处也很羡慕家里有牛羊猪、甚至骑马的人,这才抓跳蚤。
许田芯并没有完全洗透,她觉得一次也根本洗不净,大致搓完擦干就赶紧穿上衣服,和奶奶一起将洗澡水抬到后院。
舀出一些草木灰的洗澡水,分别浇大树底下不烂根儿。
许家后院还是很大的,应该说这里家家户户后院都很大。
田地置办不起太多,就得园子大,拿菜园子当田地那般种植。
这也是许老太没法去外面抱怨说,她家离挑水的地方太远,人家会觉得矫情,离水井拢共也没隔几家啊。
此时,许家后园子除种植不少土豆地瓜秋白菜萝卜角瓜,边边角角分散着还种植四棵大树。
其中有两棵叫麻梨疙瘩,这种树,木质很硬又很耐烧。
许家人种它本意倒不是为烧火,而是二叔许有粮自学的会点儿木匠手艺,他会空闲时,用这种树木制作烟斗让奶奶带去集市上卖。
就是那种抽旱烟的老式烟斗,专门用这种树木做好看又不裂。
还有一颗枣树,枣树种得晚,许田芯目测都七八年了枣树直径也就十多公分。在这里,农家女成亲,谁家要是能舍得用枣树木制作成床给当陪嫁,相等于现代经济条件一般的家庭给女儿陪送三十万。可见这是掏老本的行为。
而种植枣树那年,也是许田芯这个身体的爹被征走那年。
那时候几位叔叔岁数还都不大,最大的二叔才十四岁。
大哥许有田将这棵树亲手种下,嘱咐几位弟弟说,这是他留给女儿的。如若没回来,记得在田芯出嫁时砍了这棵树制成床带去婆家。
所以此时,奶奶在浇枣树时,特意拍拍树干念叨了两句:“行啊,管咋的,我们还帮活着呢,没让咽气,那就等
第八章 虽然还赚不到大钱但会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