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就是道啊。
杨巽一脸迷惑，张口就说：“大道无形，大道无名，大道无情。它从哪里来的？”
“啪！”
杨巽脑袋马上挨了一巴掌，妙道人气呼呼地说道：“道人我问你问题，你反过来问道人了？”
杨巽摸摸脑袋，一脸委屈，还道人，一点修养都没有，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出来。
杨巽思考了一下，说：“无形无质，无影无踪，无根无凭。有上古圣人著书‘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说明它是一早就存在的，先天地生。”
妙道人又敲一下杨巽的脑袋，怒道：“百姓问道，把贤人才人叫做得道；修士求道，把修炼有成叫得道；洞府门派大能，把神庭授予神位叫得道；天上神仙，直到大罗金身先天太境，管辖一方气运，接受万代香火，叫得道。按照你的说法，道先天地生，岂不是下到黎民，上达大帝，无一可以得道？”
杨巽捂着脑袋，道：“书上是这么写的。”
“人人读书，嘴上会说，谁又读了个道理在身上？”妙道人又是一敲。
“那按你说法，岂不是天上地下没有任何东西能得道？”杨巽嘟起了嘴，硬气的说道。
妙道人脸色变得古怪，“既然如此，万物生育日月运行自然有道来执行，为何又有天上神仙管辖，又有凡人祈求福泽？”
“我......”杨巽愣了愣，“人间有人间规矩，天上有天上方圆。人间有礼法，家有家规，国有国法。那么天上自然有方圆，管辖苍生，自古以来......”
说到后面，杨巽声音低了下去，既然方圆已定，那人人求道求的是什么？
“世人求道，所求无非长生；道人求道，所求无非天上一席；天上人求道，所求不过千万年人间的仰望。那真的是求道么？”妙道人淡淡地说道。
杨巽忽然站起来，大声道：“得道要在方圆外。”
妙道人眼光柔和起来，“是啊，得道要在方圆外。站在巨人的肩上自然可以一览众山小，可再怎么饱览风光，始终比不上自己升起一座更高的山。你所说过，我今天重新说给你听。”
杨巽没听到妙道人最后一句低语，很快他又有新问题：“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在方圆外，天地岂不是乱套了？”
“问道要问澄明心，求道要从低处求，得道要得方圆外。”妙道人拍拍杨巽脑袋，“记住了？”
“记住了。”杨巽不明白，但内心告诉他，这是三句对他很重要的话。
“人间有了意气之争，天上也生出混浊之境。是混沌啊，不是混浊。你们可曾想过？”妙道人摇摇头：“也对，你们是先天一炁而来，哪里能明白？”
杨巽听着妙道人没头没尾的话，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不要随便拜师，你是天人转世啊！”妙道人似乎拍杨巽脑袋上瘾了，又拍了一下，随后离开了房间。
妙道人有很多话没说，比如为什么杨巽这么多年筑基求道都难以成功，他老爹安山王也是修炼这么久才有个练气，再比如为何一而再再二三提及规矩方圆。世间修士都以为修炼有成就是得道逍遥，却不知境界越高，规矩方圆就越满。
这里面的规矩方圆涉及了上面诸神，涉及了大道最为神秘的先天五太来历，妙道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只不过想到虽然方才杨巽答话很多错误，但只要说出那句话，就证明这一辈子他还是走那条路。妙道人觉得，这一趟十万里没有白走。
——
杨巽出身皇室，自小所学比起普通子弟自然要好。可是学的再好，对于外面的世界来说，都是显得愚蠢的，这天下，可不是读好书，练好武功，修好道法就能随便走的。
江湖子弟江湖气，有人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怕是仙家道门也逃不开，毕竟在里面修炼的，它的根本是人。
所以在神霄派山门外，看着站在门口的三个趾高气扬的神霄派弟子，杨巽有点不知所措。昨天的事情本质上是杨巽引起话头的，为了不引起神霄派的恶感，安山王让杨巽登山赠礼，这是代表旻国的角度要做的。只是杨巽跟在自己老爹身后也见过不少真人或者嫡传弟子，可是哪个来到王府上不是客套话一堆，然而面前的三个弟子，没有丝毫道人气息。
第6章 得道更在方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