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白被诬私通白莲教一案,已被余邦瑞细细写在一纸信笺中,交托给一艘当日驶往南京的商船,送往距永嘉数百里之外的南京城。
夜幕刚刚降落,南京城南巷胡同的一座雄伟宅子里,晚宴刚刚撤下,府内灯火通明,下人悄声忙碌,不时从某个房间里传出几声轻笑。
内院一间宽敞的房间里,粉红色的窗幔门帘内,灯烛微微摇晃,墙壁上却挂着几把刀剑,一个美丽的少女正快速翻阅手中的信笺,她眼中一亮,口中惊道:“小弟竟然在永嘉?”
自小弟离家出走以来,父亲已经气得摔碎了几个宋朝的瓷瓶,前日午饭时分母亲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又被他摔了几个碗碟,怒道小弟回来决不轻饶。
少女自然能够理解父亲的感受,小弟将来是要继承父亲爵位的,父亲自然希望小弟熟习武艺兵马,可小弟自小沉迷围棋,面对父亲要求每日练习的马步长拳、兵法策略苦不堪言,遂选了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悄悄留了封信,离家出走。
父亲已经派出府中亲兵十余人,分赴各地查找小弟的消息,但至今仍无音讯。
美丽少女为小弟也担心不已,姐弟俩自小一起疯闹成长,亲情至深。此番小弟不敢联系家中父母,却悄悄给她捎来信笺,足见姐弟情谊。
信中,小弟除了告知暂居之地,还求她帮个忙。
她低头细看信中所言,渐渐眉头皱了起来,低声道:“朗朗乾坤,一个小小锦衣卫小旗,竟然敢擅动国之公器,实在天理难容!”。
少女略作思索,唤来门外一个下人:“速速赶到南京锦衣卫千户所,将这封信交给秦千户,就说是邦瑞捎来的信笺,他看了便知。”
南京锦衣卫千户所秦宏秦千户,乃是少女的表兄,与她家两姐弟关系相熟,只要将小弟信笺送过去,心中所言永嘉县之事,他自然有办法周全一二。
可是,小弟信中却全然未提回家之事。
美丽女子抬起头来,一双大大的丹凤眼中露出得意的笑容,自言自语:“该是本小姐出马的时候了,待我将小弟带回来,父亲大人的气也该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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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墨白在大牢之中不知不觉已经呆了三天了,他背负双手,通过墙上狭小的窗口望向外面的蓝色天空,天上漂浮朵朵白云,不时还有一群鸿雁飞过。
虽身在牢中,他心中反反复复盘算,心中已将事情前因后果想了个明白。
此番锦衣卫污以白莲教逆匪捉拿他,定然是自己打了杨惟斌的黑棍引起的,杨知县恼怒之下,沟通锦衣卫来收拾自己。如若杨知县是要自己的性命,只需命锦衣卫以拘捕之名下毒手,前日就可堂而皇之地将自己当场击毙。诬以如此重大的罪名,却将自己关押起来,既不过堂审讯,也不擅动刑罚,就这样关押了自己三天,像是忘记了一样。
周墨白愈加肯定,看来杨知县是想借此事逼迫周家,目标自然定是银子。此事关键就在杨知县身上,事情如何发展,全看自己在杨知县心目中的价位。
此时,周墨白反而松了口气,这杨知县爱财如命,但是这个缺点现在看起来却是一个优点。
这个世界上,只要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晚饭时分,刘猛再次来到牢狱中,送来了一盆腊味叉烧,两人盘腿坐在矮几上,你争我夺地吃完后,刘猛剔着牙打着饱嗝,慢悠悠地告诉周墨白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周源筹集了五千两银子奉上,杨知县仍不肯放人。好消息是县丞谭大人已联合主簿、典吏、巡检等人共同向杨鼎鑫施压,要求彻查周墨白一案。
“五千两还不放人?在杨大人眼里,小弟竟然值这么多钱?”周墨白愕然道。
“听说,杨知县看中的是周家所有的店铺生意。”刘猛不紧不慢道。
“这些生意乃是家父多年心血,岂能让杨知县轻巧夺去!”周墨白神色一凛。
“那除非你给杨知县奉上更多的银子!”刘猛耸耸肩。
更多的银子?
周墨白嘴角一翘,露出一丝成竹在胸的微笑。
这个时候,该上最后一道菜了!
他从案几上笔筒里抽出一支狼毫笔来,铺开一张方寸见宽
第五十五章 妙计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