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君的目光还留恋在棋盘上,三步一回头地被她领着,回头间她头上的发钗晃动的厉害。
林庭筠一只手提着裙摆,一只手牵着刘文君,直到整个人浸入从栏杆外照进来的阳光内,才松开手坐在湖边。
外面波光粼粼的湖面好像镀了一层金,耀得人眼睛睁不开,刘文君挑了对面靠着花园的地方坐下。
姑娘们打秋千的玩笑声轻了些,清净地让人松了口气:“侯府堂会后,李家小姐给我下了次帖子,我想起你说的话,正犹豫怎么回绝呢。”
她伏在栏杆上,偏头看向阳光下侧身而坐的林庭筠,她发间的金钗如同湖面儿一样刺眼。
说罢便也起身走到阳光下,挨着她身边坐下,如此就见着她脸上挂着笑容,被阳光照得几近透明的面容如同白玉。
林庭筠靠在栏杆上,若有所思地目光有些茫然,她忽地想起六月中旬是李姝的生辰,笑着问:“邀你去她的及笄礼?”
长京内但凡上有父母的者,皆不办生辰礼,惟独女子的及笄礼和男子的弱冠礼除外。
刘文君点点头,转过身背对着阳光,侧脸瞬感清凉许多:“我想寻个由头糊弄过去,又琢磨着你或许会去”
林庭筠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了,就连明晃晃的阳光都被她的笑容掩盖地黯淡了些,顿了顿道:“去,为什么不去?”
怎么会连好戏都错过呢?李姝的及笄礼,请得多半是家中有子的人家,为得是给李姝相看人家。
可又有谁知道,其实李老爷早在通州任知县时,就让女儿与当地一个地主的儿子定了亲。
当时的李老爷不过是一方知县,而那家地主却连知州都能攀扯上亲戚,自然是李家想要巴结的对象。
不过那地主的儿子却是个酒色之徒,仗着自己家土地丰厚,让交不上租银的佃农们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府**他玩乐。
林庭筠眼底闪着光亮,任李家再怎么想,都猜不到多年不曾联系过的柳家还记着自己这位未来儿媳妇的生辰。
不仅记得清楚,当日还派了儿子柳铮携着重礼前来庆贺。
未来的女婿登上门可把李老爷的魂都吓没了,如今他坐上了尚宝司丞的位置,当然不可能再与州县里的地主攀上亲家。
所以不等柳铮出声,就和蔼地请到后院叙话,而后那位柳少爷就从及笄礼上消失了。
李姝怕得脸色惨白,连房间门都不敢出,生怕自己被地主儿子定下的身份被外面的人知道。
林庭筠受自己这位闺中密友所托,不顾王嬷嬷的阻拦,摘了眼前的覆纱,亲自到后院探看李老爷是否将柳少爷赶走,可谁知她不仅没见着柳少爷被赶走,还见着李老爷让人塞了柳铮的嘴,拖到房间里上了锁。
她不敢多言,只能与李姝随意扯了谎话,说自己并未见着,当日的及笄礼办得很是顺利,李姝事后还心有余悸地与倾诉柳铮的恶行,当时她还狐疑地想着这位柳少爷生的文质彬彬,竟然是个宿花眠柳的浪荡徒子。
后来林庭筠渐渐也忘了这位柳铮的存在,一门心思地盼着自己的及笄礼,盼着陈锦之八抬大轿把自己娶进锦王府。
一直过了许久,她才偶然间听说长京的野郊外发现多名男子尸体,据说是雨夜路滑,马车顺着陡坡翻到深沟里,四个人连带着车夫,五个人一同丧命了。
第370章 李姝的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