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豪饮,又是到了掌灯时分方才结束。\\www.yibigЕ.com程名振等人喝得烂如泥,被博望山的喽啰们扶着去客房休息。房彦藻跟着大伙将客人送出聚义厅外,犹豫了一下,又转身走了回来,冲着王德仁深施一礼:“今日之事,还请王统领早做决断!”
“长史休要再提!”王德仁心情正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断然拒绝。“王某如果连登门拜访的客人都要加害的话,日后何以在江湖上立足?长史去睡吧,明日一早,我将亲自带人送程兄弟下山。”
“嗯!”没料到王德仁居然一点面子都不肯再给自己留,房彦藻心头的火往上撞,笑了笑,撇嘴道:“如此,密公那边,房某只好据实相告!”
“随你!”王德仁伸手将房彦藻推到一边,大摇大摆的去了。几个亲兵瞪了房彦藻一眼,拔腿跟上。只留着房彦藻老哥一个,在空荡荡的聚义厅里发呆。
走出很远,王德仁一肚子的邪火依旧没有散尽,耳边老是回响着酒席上众人说的那几个笑话。房德仁那厮说老子是夜猫子,夜猫子又怎么了,夜猫子至少有块落脚之地,不像你们这些自诩为鲲鹏的家伙,被人撵得如丧家之犬。
想起房德仁对自己的羞辱。他又禁不住想起王二毛讲的,那个有关乞丐的笑话。自己这些年来眼巴巴地拍李密等人的马屁,跟那个一心想攀附名士的乞丐有什么区别呢?恐怕在李密心中,早就憋着一个“滚”字吧!
然后就想到贾强邦那句提醒,虽然贾强邦讲的那个笑话,用意是在提醒房彦藻不要忘记本分。可用在自己身上,一样的合适。如果不是自己忘记了自己还是博望山大当家,怎会容忍房彦藻为所*为,就差入后宅直接睡自己的女人了!
还有那个杀父报仇的和尚。杀,杀,杀,杀!多少仇怨,比得上自己的**命重要?杀了程名振,窦建德盛怒之下,我博望营也不存在了。到那时候,恐怕在你房长史的眼里,王某依旧是个大傻鸟,上多少回当都不知道长记**。
想到这,他再也按捺不住,抽出腰间横刀,一刀将路边野树砍为两段。亲卫们被大当家疯狂的举止吓了一跳,全都停住脚步,眼睁睁地等着大当家的进一步动作。王德仁一刀劈出后,眼前却突然一片空明,惨笑了数声,将手中刀平端起来,交给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亲信,“你去,拿着这把刀,到各堂传令。从现在起,没我的亲笔手谕,任何人不得调动一兵一卒!”
“诺!”亲笔又惊又喜,双手接过横刀,倒退着走下。作为距离王德仁最近的人,连日来,他们早就看厌腻了房彦藻的跋扈嘴脸。放眼整个博望山,敢不通过王大当家就调动兵马的,除了姓房的那个家伙外,还能有谁?此番将那厮调动兵马的希望也给扼杀掉,看他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有王德仁的佩刀做信物,命令被传达得极为顺利。前后不到一炷香时间,整个博望山上下都知道了房彦藻被剥夺了调兵之权。本来有心背着王德仁再行霹雳手段的房彦藻闻听,气得在自己的住所破口大骂,“竖子不堪与谋,竖子不堪与谋!房某志在辅佐密公安定天下,岂看得中你这些许家底!竖子,竖子无知,以燕雀之心揣测鸿鹄!”。骂累了,他心中怒气难消。猛然间看到雄阔海留下的那箱子白银,眼珠一转,又一条毒计涌上心头。
“哼,你不是想左右逢源么?看老夫断了你的退路!”骂骂咧咧发着狠,房彦藻打开箱子,从中取出两锭看上去成色最纯的银元宝,用手颠了颠,估**着每锭大概二十两的模样,走到门口,冲着替自己站岗的侍卫队正说道:“拿去,给弟兄们买盏酒喝。这些天事情多,辛苦大伙了!”
“谢,谢长史大人!”侍卫队正觉得手里一沉,心也跟着沉了一下,捧着银子,躬身施礼。
“你是我从瓦岗山带来的吧!”房彦藻笑了笑,用手轻轻按住侍卫的肩膀。平时他很少折节与粗人交往,此刻猛然需要用到对方,却一时想不起对方名字来,只好用笑容掩盖内心深处的尴尬。
好在那名侍卫队正只是个粗坯,猛然被赏了四十两白银,还被长史大人按着肩膀说话,感动得眼圈发红,躬下身子,低声回应,“是,属下是外黄营的。两年前被密公看中,派来追随长史大人!”
“两年了啊!真快!你要是不说我还真记不起来!
第四章浮沉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