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祁,任祁!不……不!”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溢出,手在空中挥舞着,床上的栾月挣扎着起身。
栾禹坐在床边,看着栾月慌张的模样,眉头紧皱。
这么多年,还是忘不掉那个男人吗?即使知道他是杀父仇人的儿子,也管不住自己的心吗?
轻轻擦去她额头的汗珠,将凌乱的头发往两边拨开,栾禹眸色暗淡下来。
其实这世间最难管住的便是自己的情不是吗?连他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又如何能奢求才十六岁余的栾月呢?
还记得他三岁那年,娘亲去乡下的舅舅家,一去便是半年,回来时怀中便多了一位可爱的婴孩。那小娃生的真水灵,他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泥人,迈着小步朝娘亲怀中的小女娃奔去,用沾着泥浆的手,摸了摸小女娃粉嫩嫩的脸颊。
娘亲拉开他的手,告诉他,这是妹妹,而他已经是哥哥,哥哥以后要保护妹妹,千万不要让妹妹难过,更不能让妹妹哭泣。
他点点头,奶声奶气的说:“娘亲放心,我喜欢妹妹,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的。”
娘亲怀里的小娃突然伸出胖胖的小手,抓住他的一只手指,咯咯的笑了起来,娘亲也愣了半晌,忘了他的手很脏。
从那天开始,他便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让妹妹受一点委屈,他一定要好好保护她。可是他却做了一个缩头乌龟,将她一个人留在华国皇宫,她受了那么多的苦他都完全不知道。
“月儿,哥哥再也不离开你了。”栾禹一直都在想,若是他一直都陪在栾月身边,默默保护她,是不是现在就会不一样?
月儿若是知道他还活着,就有一个依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心里装着太多东西。
“任祁!任祁!任祁你不能死!你不能用这样的结局来报复我!”栾月猛地起身,狠狠撞上栾禹的额头。
“嗤——”
栾禹吃痛,原本这些天担心栾月他就没有休息好,精神难免有些恍惚,所以栾月起身的时候他也没有注意,就这样两人撞上了。
“月儿,你没事吧。”栾禹紧张地摸着栾月的额头,却发现烫的厉害,“怎么会这么烫?”
栾月睁开双眼,双目无神,眸间盈满暗淡之色,目光呆滞地盯着栾禹,好一会儿泛白的唇才微微张开:“哥……”
眉梢有一丝喜色,却极浅极淡,仿若春风一吹便化雨的落花。
“月儿……”栾禹脸上染上慌张,月儿的情况看起来,真的很糟糕。
“哥,我没事,可能是之前染上了风寒,过一会儿就好了。”栾月勉强笑笑示意自己没事。
可她这幅没事儿的神情却惹得栾禹心中越发难受。
“月儿,告诉哥哥,是不是那个人对你做了什么?不然你的身子怎么会虚弱成这样?”之前他从沐云撤那偷听得一些关于她的消息,也知道月儿身子突然这般虚弱并非是沐云撤等人动的手脚。
若不是他们,那便只可能是那个男人,不然月儿的身子怎么会无故这般差?
栾月摇摇头,手指往衣袖中缩了缩。
“有什么事情,告诉哥,有大哥在!”栾禹掷地有声地说着,栾月只是摇摇头,轻叹一声,然后伸手环住他的腰。
“哥,我没事,很快我们就能报了这灭门之仇,我能有什么事呢?”将脸埋在他的胸前,栾月尽量使自己的气息平稳地说。
“嗯,不管大仇是否报了,你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小心翼翼环上已僵硬许久的双手,眼底忍不住涌现一丝凄凉和自责,更多的是无奈。
离开她这么久了,她的心中有了太多心事,都不愿与他说起了。
突然一阵强光挤进房间,伴随着门被推开的声音,一道黑影将两人覆盖,凌启阴沉着脸看着紧抱在一起的兄妹二人。
栾月闻声抬头,对上他冷冽的面容,心底咯噔一声,难不成任祁他……
她慌乱地推开栾禹,急急忙忙穿上鞋,却因为身子虚弱差点跌落在床边,凌启见状先栾禹一步扶住她,忍不住斥责:“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已经将他救了出来。”
栾月心头一喜,张望着却发现身后无人,有些落寞,问道:“那他呢?他现在在哪儿?”
凌启却是不满
073 她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