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前程,以爱情做抵押
高原县城终于熬过了一个漫长而又寒冷的冬天。全//本//小//说//网//春天来得很晚,往年这个时候,已经是春光明媚、百花盛开了。接连好几天,天阴地暗,非雨即雪,道路泥泞不堪,行人个个叫苦不迭。开车的司机们更是提心吊胆,刚落下来的雨水很快结成冰凌,水刷器基本上不起什么作用,能见度很低,稍有不慎不是车毁就是人亡。司机们也是,车德不好驾风不正,开着公家的车还着实把自己当车主人了,一路上骂骂咧咧,好像每个行路人都是挡路的石头。遇到积水处猛加油提速,泥水四溅,路人躲闪不及顿时就成了“金钱豹”。
县革委方主任心事重重地坐在车上。司机与市民开的小小玩笑他是既不视也不见,作为一县之长,需要他呕心沥血的事太多了:东乡的乡民为地界划分打架;西社的社员为放水浇田斗殴。都说是有阶级敌人搞鬼,抓住几个带头闹事的,不是骨干就干部,追查下去,三代贫农,个个都是根正苗红。你说这些同志,出身这么好,咋觉悟就那么低呢?为几分地、为几方水动的什么干戈呀?这不明明是让那些牛鬼们躲在背后看热闹吗?
方国祥在高原历来是说一不二,他的用人之道说起来也很简单,概括起来说就是两个字:“听话”。傻瓜才用些不听话的。大家都说了算,还要他这一把手作啥用?当然,情况有时也有例外。但凡是有能耐、成就大事业的人,往往都犯一个通病:惧内。惧内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如果全国人人打老婆,这个国家不就乱了套了吗?夫人何红士本就是个惹不起,惹不起就不惹,故人就说男不和女斗嘛!夫人之事撇开不说,两个丫头也不是省油的灯。大女儿洞房“劫走”新郎倌弄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使他颜面丧尽,好些日子不敢见熟人。刚才消停了几天,二女儿又生出事来。上了趟“五&8226;七干校”找谁不好,偏偏就缠了个董榆生,董榆生充其量也是驴粪蛋外面光,他妈的那点事不说,本人也不是正经货色。当兵的时候就因为偷东西差点没被开除军籍,回到地方也不安份,竟然搞大了小朱媳妇的肚子!幸亏遇到桐生,到底是当了几年干部,处理问题冷静,要是换了别人,不出人命才怪!
女儿不把事摆到桌面上,当大人的也不好把话挑明,只能是旁敲侧击地打打预防针。就这女儿都不干,嫌他们老俩口话说多了,第二天索性把董榆生约到家,“乒哩乓啷”打起来了乒乓球。
乒乓球台还是俩女儿七八岁的时候他托人从省城买回来的,当时也并未打算要培养一对女双世界冠军,只是给娃娃们买个玩具而已。家里房子又多,空闲着也是浪费。谁知好心没有好结果,大女儿好静不好动,小女儿好动不好静,两个人根本就玩不到一块儿。千红没了玩伴,从外面叫了许多小朋友。夫人恼了,见不得这些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好几次嚷嚷着要把乒乓球台处理掉。千红听说,大哭大闹,小孩子自然有小孩子的斗争策略:不起床、不吃饭、不上学……。何红士什么性格,多大的脾气?可是在女儿面前一样也吃不开,老狐狸斗不过小狐狸,乖乖地无条件签署投降协议。
可是这一次,夫人没有牵就。毕竟是国家干部,懂得利害关系,不能事事由着女儿,毁了她的前程,到头来还说大人没尽到责任。老何也是,禀性使然,不注意方式方法也不能完全怪她。换谁不是,哪个老人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女往火坑里跳而熟视无睹哩?夫人说话向来就是直来直去:
干嘛呀?星期天也不让人休息,把我们家当俱乐部了?烧香拜佛也不能见庙就进哪!自己是啥样人自己看不到不会找人问问吗?女儿找对象也不能找个爹呀!”
没看出来,那个叫董榆生的居然颜面还挺薄,一听这话,转身就跑了。
何红士高兴了,心想这一招还真灵,她的三十六板斧还没使全哩,董榆生就败下阵来。对人就是对症下药,像董榆生这样没皮没脸的就得来点横的,否则他还不知马王爷的三只眼哩!她的女儿怎能和董榆生混在一起呢?如若不是桐生及时提醒,生米做成熟饭,他们老俩口被蒙得严严实实,到那时再后悔,伪外孙子都降世了!
方千红气呼呼冲出来照着母亲背后猛劲一推,何红士未料到会遭女儿“暗算”,踉跄两步,身子往前
第五十三章前程,以爱情做抵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