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流末听到柯乐回答,心中一沉,抬步走出大堂,抬眸望着天上明月。
此时夜色更深,堂外的些许零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摆,细碎的花朵浸了夜色的清寒。
堂中沉默几人皆是望着那立在院中的男子。如清辉一样的月光挥洒在男子身上,如同是一副泼墨水色,给那身清傲华紫绣上了万里锦绣山河,清袖挥摆间便见人间极致风华。
李孟从一时地怔愣中回过神来,扬手招过一个衙役,“你去把这事的始末禀报城主大人,请他来定夺此事。”
李孟做事向来谨慎,这也是他能坐在这个位子上十几年的原因。
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若是调查,少不得要闹出点动静。
单是从边边缝缝里流出点风声,便足以引起百姓的恐慌。
他提前跟城主大人打好招呼,这样调查或是不调查,到时候出什么事都不会找到他身上。
那衙役刚要出门,却听祁连流末道:“这事情告诉李进一人便可,尸体一会儿本座会令人带走。这事,你们就不必管了——”
夜色沉沉染尽院中青竹,疏密繁叶在风中簌簌作响。
祁连流末眼皮懒散下垂,看不清眸底神色,但那一向云淡风轻的眉宇却少见地蹙起——
如此死状,如此的死前反应,再加上那深寒刺骨的邪恶之气,却是那秘法无疑了——
没想到,过了数千年,这种邪恶的修炼功法竟然还会重现人间——
祁连流末话音刚落,便听一道呼喝声起,他凉凉回头,一直毫无存在感趴在祁连流末怀里的白银也是抬眸,便见柯乐还有些涨红的脸沉了一半。
粗短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指向祁连流末,“你以为你是谁啊,天王老子么?!”
“不过是一个坐吃等死的纨绔子弟,还想指使我们府台大人做事?!脑子被……被……”
柯乐说到一般的话陡然变弱,气势也完全消失不见——
因为,他忽然感觉到有一束森寒目光朝他看来。
那双浸了寒气的墨色瞳仁,让人望之便心生惊意。
清眸中映出的光泽冰冷锋锐,且无情。只是淡淡瞧了他一眼,便让他不由自主地升起怯懦,心头颤抖,像是在寒冬里碰到了冷到透心的冰水。
嘴里要脱口而出的话顿时噎了回去。
这人,怎么跟他之前所见的不一样——
之前虽然感觉也是贵族公子,有些读书人的样子,但他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但现在,他眸底的森寒却让他生了恐惧。
一直看戏的听梵站起身,缓缓走到院中青竹旁,站在祁连流末三步外,脸上笑意清浅,额上的刺青在月光下闪着妖艳寒光。
祁连流末心中已是不耐烦,冷眼扫过惊住的柯乐后,又瞧着站在堂里的李孟。
李孟顿时惊住,只见那站在院中的男子,清寒染了眸色,眼中呈现出的冷然之意明显凌厉。
李孟走上前,顶着头顶森寒,有些艰难地开口:“公子非我赤金公门之人,这事得禀报我赤金城主定夺。”
“至于这尸体——还得放在我府衙中,公子若想要带走,还得拿出点凭据——”
“毕竟,两位公子现在也还没洗脱杀人嫌疑,即使是现在离开,也还得拿出证据证明两位公子的清白才行。”
李孟心中也是叫苦,他一向是对这些贵族采取迂回礼遇的政策,不到必要关头他是绝对不会得罪这些人的。
但是,眼前这位明显不是他打两句哈哈就能混过去的人,所以,也只能顺着程序办。
李孟回过话后便打眼瞧着祁连流末,却见他广袖一挥,转身朝府衙门走去。
清光照映他颀长清傲的背影,华紫长袍在风中舒展摇摆,晃尽人间清寒颜色。
一片竹叶声中,只听见男子声音淡漠,却睥睨天下,威势赫赫。
“证明?!本座就是证明!”
李孟微愣,直直问道:“公子怎能算得上是证明?”
彼时,祁连流末已走到府衙门口,淡淡声音顺着风声传来,“就凭本座是祁连流末!”
声音罢,人已离开。
只留得愣了满院子的衙役捕快,和府台
第三十三章就凭本座是祁连流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