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请问一下,陈金年家……”
陈十三只来得及说出这几个字,然后就见那本来背对着自己的老者身体猛地僵硬了一下,随后有些颤抖地叫出了一个名字:
“十三!我好像听见十三叫我了!”
轰!
我好像听见十三叫我了!
十三不正是我的名字?而这个声音,不正是我的……父亲?
轰!
轰!
陈十三只觉得五雷轰顶,一时间灵台被震撼得发炸发懵,眼泪也不知为什么就黄豆粒一般大的不住流下来!
哦,是了,是因为亲情!
“爸!是你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陈十三哪里还不能确定,这……这形容枯槁的老者啊,就是自己的父亲呐!
三年,仅仅才三年!当初那个意气风发、满头黑发的壮年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是因为自己吗?
对!肯定是因为自己!
因为自己的突然消失,因为自己的不辞而别!
所以他们耗费了自己全身的精力、所有的积蓄,去寻找自己!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是走丢了,被拐了,然后就去报警、找寻,跋涉过千山万水,踏遍过三十省四个直辖市!
每个日夜,他们翘首跂踵!
每个日夜,他们望眼欲穿!
“爸!我是十三啊!我回来了!儿子,回来了!”
噗通!
陈十三跪在了地上,因为他下跪的速度那么快,以至于泪水都因为惯性而滞留在了空中,闪烁着一点夕阳的余晖,就像珍珠、就像水晶!
老者,也就是陈金年,眼睛发直、脸色发呆,浑身打颤,不敢置信地慢慢扭转了身子,视线最终定格在面前跪在地上的陈十三身上。
“十三?你是我的十三?我的……儿?”
陈金年深处颤巍巍的双手,想要触摸那个日思夜想的孩子的脸颊,但又怕这一切一如既往地又是假象、幻觉,所以竟不敢去触摸。
但陈十三一把抓住了父亲那苍老的双手、那粗糙的双手,然后自己膝行上前,最终将父亲布满老茧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白皙嫩滑的双颊上。
这一刻,他好像体会到了冬日里被羊皮袄护住的温暖,父亲的手,带着家人的温暖!
“爸!我是十三,我就是你的儿子!是我,我回来了!对不起,儿子,回来晚了啊!”陈十三再也忍不住了,痛哭声中,抱住了父亲的腿,把自己的脸埋进父亲破旧的衣衫中。
陈金年感受到了真实的触摸感,又下狠心咬了一下舌尖,然后当嘴角流出鲜血的时候,他终于相信了,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十三,回来了!
这是自己日也思夜也想,为他熬白了头、瘦了身骨,散尽了家财、借光了亲戚,本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可今天突然就回来了的我的儿子,我的十三啊!
陈金年还清楚的记得,十三这个名字,是因为当初生他那一天就是农历的十三日,乡下有个说法,说是贱名好养活,但陈金年上过学,觉得给孩子起名狗蛋、驴蛋的不好听,于是就干脆用日子起了这个名字。
这在周围好多庄里还是头一份!
然后,这孩子就在他十三周岁的时候,突然消失了!
曾有一度,陈金年埋怨自己,说是自己给孩子起的这个名字有问题,起名十三,于是就害得孩子十三岁的时候被人拐了去!
那是陈金年这一辈子最煎熬的时候!
还好,还好,今天孩子终于回来了!
……
……
漫长的重逢第一幕总是令人泫然而泣的,也是心理活动和神情描写最多的时候,陈十三和其父陈金年足足抱着哭了五六分钟。
然后,陈金年突然脸上发狠,啪,打了陈十三一巴掌!
打完之后,又神经质地问打疼了没有。
陈十三了然,这是父亲在发泄对自己一走多年的不满啊,就像很多离家出走的孩子被找到后,家长同样会抓住打几下,然后又抱住大哭。
陈十三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告诉父亲自己不疼,但后安抚父亲的情绪。
最终,半个小时后,他搀扶
第18章 父子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