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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蒹葭看着这一幕,也好似习惯了。
盛宝龄眉头轻轻蹙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取下身上的披风,只是微微抬头,看着裴辞,看他吹了凉风,脸色不好,却还是将身上挡风的披风给了自己。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垂眸看着眼前的容颜,那双漆黑的眼睛,好似一个无底洞,能将人一点一点往里头吸引。
裴辞还想说些什么,到最后,却只是说了一句,“太后娘娘当心身子。”
盛宝龄却反而将这一句话还给了裴辞,“裴卿才是。”
比起裴辞,她至少身子康健。
一旁的蒹葭眼尖耳细,瞧见远处快有人影往这边来了,沉声提醒,“娘娘,有人来了。”
盛宝龄却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好似根本不慌,也无所谓此时与裴辞站得有多近,举止是否亲昵。
反倒是裴辞,松开了手,稍稍的离盛宝龄远了些。
过了一会,也始终不见那人往这边走,反而是绕了一条道,往旁的路去了。
蒹葭顿时松了一口气,分明没什么的,可她这心却始终是忐忑得厉害,好似娘娘当真同裴大人做了些什么。
大抵,这便是所谓的心里有鬼,所以看什么都紧张。
而其实在旁人眼里,便是瞧见当朝左相同当朝太后同行,也只会猜测两人是在谈朝堂中事,又怎么想到其他。
对于裴辞松开手的举动,盛宝龄半点的也不惊讶的,因为在此之前,也不是没有过。
恐其他人来此,又忧心盛宝龄身子,蒹葭低声的提醒盛宝龄该回去了。
盛宝龄微微颔首,同裴辞告辞,随即便离开了。
看似冷静自持,可从她的举止动作,身上的披风,却能看出来,盛宝龄的心绪其实并不怎么平静,以至于走时都忘记将身上的披风还给裴辞。
看着盛宝龄往远处去的背影,裴辞却伫足于原地,久久不曾挪动半分,那双平静的眸子下暗藏的情绪波动,无人能察觉。
直到再看不见盛宝龄,他才缓缓抬步离开。
而这一幕,却落在了远处,一直站在拐角处的小皇帝眼里。
身旁的内侍察觉到眼前小皇帝身上那股子阴沉沉的气息,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宫里头,宫外头的人都当官家和太后娘娘母子情深,或许连太后娘娘自己也都是这般认为的。
可只有他这个跟在身边的人才知道,小皇帝究竟对太后存了什么样的心思,那些画,那些衣物物件,一样样的都存放在暗处,旁人都无法得知的,这个秘密。
可他却知道。
就连此刻,他还从小皇帝眼里,看见了杀意,杀裴大人之心。
或许是因为朝堂中事,对裴辞怀有警惕之心,又或许是因为他与太后娘娘亲近,因而想杀裴辞。
又或许两样都有。
小皇帝的脸色是可怖的,在月光的陪衬下,更为可怕。
回到殿中,秋衣上前,解下盛宝龄身上的披风,刚想收起来,却一瞬间怔滞,娘娘什么时候穿了披风出去了?
她狐疑的看想蒹葭,可蒹葭却若无其事的扶着盛宝龄往里头去,准备伺候她歇下。
秋衣皱了皱眉头,将披风贴近了些许,轻轻嗅了嗅,在闻到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香味时,心里悄然的松了一口气,是娘娘平日里惯用的阁中香。
不然她真就要胡思乱想了。
就是这披风,她实在是想不起来,娘娘何时有这么一件样式了。
盛宝龄被蒹葭扶着在床塌上躺下,汤婆子也被塞进了被子里头捂着。
“早知这般疼,方才便不该出去了。”蒹葭懊恼,她该拦着点的,而不是由着娘娘到外头去吹夜风。
盛宝龄却淡淡的笑了一下,“你看裴辞,身子不适,不还是进宫?”
蒹葭却撇了撇嘴,“裴大人那是与陛下议政,怎能比较?”
第113章: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