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家宴散了,顾蕴回到饮绿轩梳洗了一番后,卷碧回来了,屈膝行礼后禀道:“二爷与二夫人这几日的确正闹不愉快,听说是二爷在外面应酬时,去了……某些不该去的地方,回家后让二夫人瞧出了端倪来,待审过跟二爷的小子后,立时大发雷霆,与二爷大闹了一场,二爷连日来都做小伏低,才勉强将二夫人哄转了回来,只心里依然拱了一股子火,不定什么时候便会再次爆发罢了。”
顾蕴闻言,一阵无语,她就知道先前周望桂与父亲的所谓蜜里调油只会是暂时的,父亲那个人,江山难改本性难移,就算改得了一时,也改不了一世,偏周望桂又将他看得极紧,家里除了一个人老珠黄的彭氏,防得连个母蚊子都不敢靠近他半步,也就难怪父亲会去外面鬼混了。
至于周望桂,则是性格决定命运,本来她拿得一手多好的牌啊,若是她能软硬兼施,而不是一味的要强好胜,只想将父亲压得死死的,她的日子不知道多好过,哪里需要羡慕醋妒大伯母?
不过还是那句话,她若是懂得使用策略,前世也不会过成那样了,她与父亲说难听点,就是破锅配破盖,半斤对八两,谁也别嫌谁!
顾蕴暗自腹诽了一番,也就将此事丢到了脑后去,与她无关的事,她才懒得浪费心神去关注,她只每日去一趟宁安堂,陪周望桂说会儿话,逗逗福哥儿,尽到自己应尽的礼数也就罢了。
如此到了八月十四日,因明晚上宫中有宴饮,顾准照例要进宫当值,所以显阳侯府的中秋团圆宴便定在了当晚。
彭太夫人许是事先被顾冲劝说警告过了,亦或是她知道如今自己再闹也掀不起任何风浪来,整场宴席下来倒还算安分,顾准与祁夫人只要她安分,也愿意给她体面,宴席刚开始,便依次上前给她敬了酒。
之后顾冲与周望桂也给她敬了酒,之后才是一众小辈,只除了顾蕴,免不得换来了彭太夫人几记阴狠怨毒的眼神,顾蕴却只当没看见。
如果说彭太夫人以前是只老虎的话,如今也不过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再威风再凶狠也有限了,何况在顾蕴眼里,说彭太夫人是老虎未必太抬举了她,她充其量不过一只病猫而已!
中秋节后两日,顾冲与周望桂便带着福哥儿又回了二房自己的宅子。
可显阳侯爷却并没有因此回复到以前的清净,因为沈腾的母亲沈夫人,忽然提前一个月抵达盛京城了。
其时顾蕴正在朝晖堂帮着顾菁挑选给夏纪做衣裳鞋袜的料子,本来这事儿不该她帮忙的,祁夫人想着她与沈腾的事也快定下来了,将来免不得也要给沈腾做衣裳鞋袜,如今倒是正好可以学着点,便连她一并叫了过来。
顾蕴也约莫能猜到祁夫人的想法,可祁夫人没有明说,她也不好一口回绝,只得安慰自己,反正就算亲事定下了,她和沈腾也还得好几年才能成亲呢,何况如今连定都没有定下来,她帮着顾菁挑挑料子怎么了,然后同顾菁一道来了朝晖堂。
娘儿们几个正挑得兴起,不止夏纪的,连顾准和顾韬的都给挑了不少,顾蕴想着舅舅们还没穿过自己做的衣裳鞋袜,索性又借花献佛给平大老爷平二老爷挑了两匹布,打算回头空了,给二位舅舅一人做一件袍子。
就见金嬷嬷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夫人,姨夫人进京了,这会儿马车已经进了咱们府门外的巷口了!”
“真的?”祁夫人立时满脸的惊喜:“不是说要下个月才进京的吗,怎么今儿就来了,事先也不说打发人送个信儿来,莫不是还想给我和腾哥儿一个意外的惊喜不成?立刻打发人去国子监接腾哥儿回来,博士要问,就说他母亲远道进京了,让他回来拜见母亲。”
一面转头吩咐顾菁与顾蕴:“你们快随我迎一迎你们的九姨母去……”
话没说完,想起自己的妹妹之于顾蕴来说,可不仅仅只是一个隔房的姨母,更是未来的婆婆,忙又上下打量起顾蕴来,见顾蕴穿了件淡绿色净面四喜如意纹的妆花褙子,下面是豆绿色的挑线裙子,倒是十分淡雅,头发却只简单挽了个纂儿,戴了个珍珠发箍,在家里人面前倒是没什么,要见客尤其还是第一次见自己未来的婆婆,就未免太简薄了些。
祁夫人因忙吩咐杏林:“快把四小姐的头发散了,给四小姐梳一个倭堕髻……不,还是梳个双螺髻,桃
第一百零三回 沈夫人抵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