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之将手里提着的罐子递给赵训, “您的药。”
赵训接过去,也不看,随手放在一边,“现在也就只有你记着这个了。”
&母亲口吩咐的, 自然不会忘记。”赵瑾之说。
赵训当年对文帝告老, 说自己当年随高祖皇帝征战时留下了伤,倒不是完全胡说,他的腿的确中过箭,虽然后来治疗过, 但行军之中, 大夫的手艺好不好就不提了, 治好了之后也没有休养的时间, 仍旧要骑马跟随军队作战, 伤口自然很难养好, 最后落下暗伤, 也不稀奇。
只不过这伤说轻不轻,说重也不重,多年之后外表已经看不出什么,只有骨头会在天气变化的时候疼得厉害, 跟一般的老寒腿, 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当年赵老夫人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方子, 听说趁着春天生发之时将药材配齐, 再用特殊的手段调制, 封在罐子里, 放在阳光下晒七七四十九日,制出来的药膏对这种症状有奇效。
是不是真的有效,除了赵训恐怕没人知道。但赵老夫人当初年年都会准备,她老人家病故之后,便将这差事吩咐给了长孙,让他别忘了。赵瑾之这些年不大回家,这件事却始终没有忘记过。
&啊,就是太有心了。”赵训闻言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太有心,赵训怎么会在父亲赵定远病故,二叔赵定方接掌赵家势力之后,便主动弃文从武,甚至与赵家疏离呢?
这种做法,看在外人眼里,不免会觉得他是对赵家的安排不满,又或者自暴自弃,更或者赵定方这个做叔叔的容不下侄子……可是赵训知道,他这样做,无非是要表明自己并没有争夺之心,让赵定方放心。
家无二主。赵定方上来了,他这个前任家主的儿子,就该主动避嫌。
这一点,赵定方也很清楚,所以他才对侄儿越发愧疚。因为的确是他占了侄儿的东西,名不正言不顺,才需要赵瑾之如此避嫌。否则以他的才能,当年与邱庭波同榜,未必不能也中个探花,有赵家扶持,凭他的能力,十年时间,足够成为朝廷中流砥柱,假日时日,未必不能达到他的祖父和父亲的高度。
然而多年来,这个家正是因为赵瑾之的退让,才会如此平和,几乎没有发生过内部争斗,却又是不争的事实。所以赵训的心情十分复杂,他不能鼓励孙子去争,又不能眼看着赵瑾之如此蹉跎年华,这几年年纪渐长,时时回想起发妻与长子,甚至不太敢见这个孙儿了。
&心总比无心好。”赵瑾之最开始做出选择的时候,心里未尝没有几分怨愤,但这么多年过去,那点执念早就淡了。加上最近想明白了,也就越发不在意。听见祖父这样说,也不过一笑。
赵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你这一回瞧着,与从前大不同了。”
&祖父挂心,是孙儿不孝。”赵瑾之道,“近来遇上了一些事,慢慢的也就想明白了。”
&回来?”赵训问。
&怕迟了。”赵瑾之笑着道。虽然也有大器晚成之说,但他今年已经三十岁,再重新弃武从文,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再说也没有这种先例,所以赵瑾之从一开始,就没有过这样的念头。
也正因此,二婶那一番算计,在赵瑾之看来,便不免显得好笑。
赵训闻言,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眉头一动,“不回来?”
赵瑾之说,“我姓赵,就是您的孙子,这一点就是说到陛下面前去,也变不了。既然如此,哪有什么回来不回来的?我始终是赵家子孙,不过走得路和别人不大一样罢了。再说,我若回来,岂不立刻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
这说的不光是赵二夫人,也是与赵家齐平的这些世家们。毕竟朝堂上的位置就那么多,你上了,他就要下。赵瑾之如果要重新回来,就意味着要有人给他挪位置,这个人是谁?
大家自然都希望赵家内部自己争起来,赵瑾之将赵定方拉下来,或者赵定方将赵瑾之踩下去都好,反正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利益。但赵训还活着,有他压着,能闹得起来吗?也许最后赵瑾之和赵定方和好,一起伸手把看热闹的人拉下去了呢?
到了这个层面上,大家都对这种事很警惕,所以自然会密切关注。
甚至有人会提前出手打压,让赵
26.第26章 爆炒螺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