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出了宫,娥儿一直是男装的打扮。这次下山也不例外,一身白色的长袍,外面披着白色的披风,头发编成一条粗粗的辫子,一顶月白色的帽子扣在头上。迥然一位翩翩美少年,只是脸上那条逐渐变淡的疤痕使她多了一些阳刚之气。
弄琴看着娥儿那条疤痕,眼睛里又转出了泪水。娥儿捏着她的脸蛋笑着说道:“傻瓜,因为要在外面抛头露面,所以我故意留下这条疤痕。去掉它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弄琴闻言转悲为喜,和小德子一起把娥儿送到了山下,直到看不见娥儿的影子才回去。
娥儿一路健步如飞,中途休息了一次,在刚过正午的时候进入了城内。她行走在最繁华的街道上,引得路人无不侧目,却在与娥儿对视的时候慌张地错开眼神。
人们都在心中暗自揣度,这位英俊的公子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竟然在他完美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骇人的伤疤!
娥儿看到众人躲闪的眼神,嘴角露出淡定的笑,这正是她想要的。她边走边四处张望着,突然这热闹的街道让她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中秋节那晚的情形一下子出现在娥儿眼前,金昊天摇着绸扇如星般的眼眸看着她,“娘子可喜欢这个花灯?为夫送给你?”
原来离开并不代表遗忘!关于金昊天的点滴记忆都被她悉数带走了!只要稍一碰触便如洪水般在心中泛滥,让她无处躲藏!
再一转身,金昊天的脸渐渐淡去,熟悉的街道上满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她的心中充满了物是人非的惆怅。
可是,现在不是哀伤叹气的时候。娥儿打起精神继续寻找起来。
不多时,一间门脸很大的药铺映入了娥儿的眼帘。她兴匆匆的走进去,小二看见有人进来连忙热情的招呼。当看见娥儿的脸时,愣了一下随即恢复过来。
“你们店里可有冬虫夏草?”
“这位公子可是来对了!满京都除了宫里,也就咱们延寿堂有冬虫夏草了!这可是千里迢迢从水澈国运来的,所以价格有些贵!”小二打量娥儿的穿着,普通的衣着散发着不可言喻的贵气。
娥儿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省了买房子的钱,所以她手里很宽裕。
小二一见,立刻笑着说道:“公子需要多少尽管开口,小的这就给您称!”
“二两!”
小二一边称量,一边和娥儿套起近乎来,“公子来的真是时候,这些草药是昨天才到的!先前的那些都被将军府买走了!”
“呃?”娥儿闻言心中忽闪一下。
小二看见娥儿担忧的表情误以为她很惊讶,说道:“看来公子是外地人!京都里谁不知道,辛将军的女儿就是娥妃娘娘,刚刚病逝。皇上悲痛万分,下诏封为皇后然后才下葬。辛夫人母女连心,竟然一病不起了。听说连宫里的御医都去给瞧过了,就是没好转!”
娥儿忍住在眼睛里打转的泪水,看见小二奇怪的眼神解释道:“白发人送黑发人,谁不为之动容啊?”
“是啊,是啊!”小二赞同的点点头,把药包好交给娥儿。
娥儿接过药,转身走了出去。她满脑子都是母亲卧病在床的样子,连小二在身后喊都没听到。
“公子,找您的银子!”小二追了出去,却没有看到娥儿的身影。
此时的娥儿拿着那包药,急匆匆的走街串巷来到了辛府的后门。
辛将军一向低调做人,府中佣人不多,而且后门又开在偏僻的小巷,所以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娥儿左右看看,飞身跳上墙,在楼台的掩映下熟练的摸到了辛夫人的住处。
丫鬟小红端着一个药碗走了出来,轻声对门口的小玉说道:“夫人好不容易要睡一会,我们到花园里看着小猫小狗,别让它们跑过来。”
两个人轻手轻脚的走开了。娥儿蹑手蹑脚来到门口,用手轻轻一推,门慢慢地打开了。她闪身进去,又轻轻把门带上。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辛夫人后背对着门侧躺在床上。
娥儿看到母亲消瘦的身影,眼泪止不住掉下来。
她一步一步挪到床前,那声“母亲”在嗓子眼哽住了。
一只颤抖的手扶上了辛夫人的肩。
002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