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母亲是旧识,总该念着情谊,现在她明白了,他恨她母亲。在见他欣喜的那刻,她妄想他能在爱日后她最艰难最危险的时候保她安好,真是妄想了。
一道愤恨炽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余光之中,一个纤细窈窕的女子竭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双眼中的妒恨击溃了她的伪装。他的身体变得更加僵硬,明显他也感觉到了她的视线。
逝烟清楚地看到,他眼里的痛苦和挣扎。她心一定,离开他的唇和怀抱。她贪恋的温暖在她生长的山谷,山谷之外,任何人的怀抱她都不会觉得温暖。除了母亲,谁的怀抱是她的归属。
“父皇可信了?”她不扭捏不作态,微笑问。
皇帝掠她一眼,爽朗大笑:“这丫头有意思。难得她大皇儿遇到心仪之人,你们两厢情愿夫妻情深。朕作为父皇,自是欣慰。”
“大皇子品貌出众甚得朕心,今他大婚,封为西王,赐府邸西兰苑。大皇子妃蕙质兰心,封为西王妃,赏……”
咚地一声跪下,逝烟阻住他的话,不想受皇家任何赏赐恩典。
她道:“皇……父皇,我既为他的妻,您把赏我一并赏给他吧。反正是他养着我,那些东西便让他给我管着吧。”我这话,是不是大逆不道?
垂着头,还是看着见身旁他的笑容。她不想去寻他发笑的原因,他已有所爱,她自当成全,不受皇恩为她心安。只是彼时的她尚不知,蕙质兰心四字,她真会用尽她心头血来写。
甚得朕心。不知他是怎么想到的这个词。对他来说,甚得朕心是一种恩宠,在她看来,不过是他的嘲弄。
“我说过你这丫头有意思,还真有意思。准了,起来吧。”
身边人来扶她,逝烟谢恩而起。经过他的耳际,她轻轻道了声抱歉,为刚才,她是不知他有心爱的。
他黯然的神色没有收起,叹道:“圣心难测,你以后更要小心,是我累你受罪,你说抱歉是想让我更愧疚吗?”
低柔的声音掩不了疲倦,他的倦了现在的喧嚣,还是倦了在珍爱的女子面前同她演戏?他那么深爱她吗?逝烟骨子里的淡漠还在,但现在,她想给他幸福。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他的面容,把他的相貌印进心里。
那一眼是想要他放心,等治好了他的病,她会离开,把这个名正言顺的妻位还给他心仪的女子。
封王,是今晚最出人意料的变故。
逝烟没有受到影响,不在乎就不在意,不在意如何受影响?照理来说,已婚的皇子封王赐宅子最是正常不过,为何他们的表情那么耐人寻味……
“皇上……”
“袁将军有话但说无妨。”
袁将军和皇帝先后貌似随意地看了她一眼。
袁将军开口:“启禀皇上,大皇子是否应该拥有属于他的兵权?”
兵权?逝烟眸光一闪,袁将军是敌是友?他和皇帝又为何都看她?
起初还是小声讨论的人群顿时高声起来,没人再顾忌皇帝在场。
大皇子不受宠是事实,封王本就出乎意料,再获兵权,那后果……她的心霎时寒凉如冰雪。
后果不论如何,对目前的他来说都不可能是好的。要是真得圣宠,那便是锦上添花,事实上,他失宠多年不可能一夜之间入了皇帝的眼进了皇帝的心,那么此举是落井下石了。
袁将军啊袁将军,你何苦逼他?他病入膏肓对谁都构不成威胁,为何还有逼他进绝境?
“丫头,你怎么说?要,还是不要?”皇帝问她,眼眸里有一丝试探,更多的是……赌。
赌?他赌她什么?赌她是否看重荣华?赌她是否会成为他心间的一根刺?
逝烟定定神,兵权得要,但不是现在,至少要他身体大好之后才有能力展现他的才华,才能服众。高位者,若是不能使底下人信服,人心必散,对他更是没什么好处。今晚的兵权不能要,又不能推得太明显。
她噙着浅笑,不疾不徐地道:“父皇金口玉言封了西王,一个王爷定当要有王爷的兵权有自己的亲卫,这是理所当然。”
听到了抽气声和叹息声。
她继续道:“不过,父皇您也知西王身子不好,要兵权来也没有什么大的用处,无非就是守守院子干干粗活
第二章 殿前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