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长在南方,偶有小雪,也是薄薄的一层。
像这样飞飞扬扬,像是要把一切都掩盖在冰雪之下的阵势,还真是从未见过。
这是她来到南浔的第一场雪,此刻却在萧祸水身边。
身旁的那人把玩着酒杯,轻笑,“一杯倒?”
她才不承认呢,一仰头就饮了第二杯,得意脸:“姐姐怎么也得是两杯倒!”
他身上红衣落雪轻附,去丝毫没有伸手拂去的意思,忽然间,变得目光深远,语调温柔的简直换了一个人。
“我曾答应过那个人,要带她来看南浔的落雪,苍茫一色,暮雪白头。”
冰凉的雪花融化在水温凉的指尖,她靠在亭柱上偏着头看他,面带胭脂色,“真没看出来你还……”
她大着舌头,半天没想出来要怎么形容他的。
感觉怎么都不太合适的样子。
落雪徐徐扑簌落在她眉间,水温凉吸了吸鼻子,忽然道:“我最好的朋友就出生在一场大雪之中,她说等有了空,就带我去看她家乡的大雪……”
可她与闻雪相识多年,却一直未曾有这样的机会。
如今两人误穿异世,不知道对方身在何方,满怀离愁,都借着这酒意,赋予飞雪中。
凌晨落雪,偌大的辰王府,那些个莺莺燕燕早已经进入了梦乡,反而别有一种静谧之美。
两人而坐,她不似平时揣着小算计,他眉间褪去那一点小嫌弃,竟也十分的平静。
萧容华呼出的酒气都带着蒙蒙一层白雾,仙气飘飘的模样。
水温凉慢悠悠倒了一杯酒,递给他,“那、说过的话就一定要做到的!”
她一定会找到闻雪!
不管在多远的地方,需要多长的时间,走散了,那就找回来呗!
她水温凉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两个字。
这祸水大约也有很重要的人吧,满园芳华尽,唯有霜雪存。
祸水看着她勾唇一笑,接过她手中酒杯,就这么一饮而尽。
而这时的她却晕头转向,不知道他用的分明就是她刚才喝过的酒杯。
剑眉星目,唇若点朱。
其实这个样子的祸水……还是挺顺眼的……
趴在桌上睡着之前,水温凉忽然这么觉得。
“问水问水!”
海珠摇了摇她瘫软的身子,“你怎么趴在这里睡着了,多冷啊?”
水温凉睁开眼,天色已经大白,小火炉上火色还未燃尽,酒杯东倒西歪着。
她正熊抱着一剑狐裘披风,睡姿。
半夜里的记忆好像是断了篇,她扶着昏沉沉的脑袋火速起身,在亭边雪堆里找着了那个揭露水的瓶子。
早就接满了,霜雪封住了瓶口,微微有点墨色晕染。
一看就脏的不行,她怎么会趴在这里睡来着?
大雪都积到了大腿高,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爬上来的?
一回想,脑袋就越发的疼。
直到海珠道:“这狐裘不是爷的吗?”
简直晴天霹雳,水温凉一个踉跄,以头撞柱。
还好被海珠给扯住了,神色微妙的问道:“昨晚……你和爷……”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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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姐姐怎么也得是两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