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兰这几天一直帮着家里收园子里的白菜,把长的紧又高又白的挑出来削好放在一堆,备着淹酸菜用,一些颗大根留一部分,留着放在地窖里冬天过年的时候再挖出来当新鲜的菜吃,至于那些小又没有长好的,留着平时吃。
家里穷,秋天过后,一直到开春的菜都靠这些,所以农村家家都种了半园子,就削这些菜,张秀兰和母亲俩人就忙三天才弄完,又把晒好要淹的菜收起来,赶在七夕前又在园子南边挖了个一人深的地窖,家里的活忙完,只等着秋收。
歇着的第二天是七夕,农村有晚上到黄瓜架下偷听的说法,说是躲在那里可以听到牛郎和织女见面时说的话,不过到底没有人真的做过,而且这个时候,家家菜园子早就收拾的差不多了,也见不到菜。
赵家和王家也收拾妥当,借着周末两家又去了一趟市里,把结婚要用的东西都买了回来,第二天赵爱民去了镇里,把结婚做菜的日子和厨子定了一下,只等到日子的前几天人就到家里来。
打上次林慧萍烧了书之后,张秀兰就没有再和她说过一句话,林慧萍刚开始的时候心里不在意,可超过四五天心里就有了气,每天骂骂咧咧的,最后还是张老汉忍了几天忍不住,喊了林慧萍几声,这才消停。
张跃进两口子是有好吃的过来,没有好吃的从来不招面,到了东院的时候,看到张秀兰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好在知道张秀兰的厉害,也没敢再乱说什么。
月底的时候,张秀枝肿着一张脸回了家,脸肿的让人差点没有认出来,“这是咋了?这是咋了?”
林慧萍秀了手里的芸豆,拉着进来的张秀枝,“是不是尚刚强打的?那个畜生,看我不杀了他,敢把人打成这样,这日子他还想不想过了?”
张秀兰在西屋听了动静,走了出来,“姐,先进屋。”
不理会张牙舞爪的母亲,张秀兰带着张秀枝进了西屋,张秀枝人呆呆的,坐在炕上的时候,身子还在微微的颤抖。
林慧萍跟进屋里,还在破口骂,张秀兰气道,“妈,你要真心疼我姐,你就去尚家帮我姐出头,要不然就告诉尚家离婚,我姐不回去了。在这里骂有啥用?你也是知道是把我姐卖过去的,也没法在那边出头吧?既然这样,就别在这里一直骂,去给我姐做点吃的要实惠的多。”
“死丫头,谁知道尚刚强还动手打人?”却也是心虚,扭身去外屋,“我去做饭,谁让我把你们生下来,都是我欠你们的。”
张秀兰懒得这跟她计较,打把人带进屋她的手就一直也没有松开过,可姐姐的手却仍旧冰冷,一点温度也没有,“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哭出来。你放心,这次尚刚强要是不给一个说法,他就别想把你接回去。你为他家当牛做马,过的啥日子这谁不知道?他花二十块钱娶你又咋地?大不了给他,就二十块钱还真把人当牛做马了。”
“那尚刚强是不是不让你要孩子?那种男人根本就没把你当人,为这样的人伤心也不值得。”
“妈不管你,还有我。”张秀兰早就想让姐姐离开尚家,一直也没有找到机会,这次哪里能放过,“姐,你不欠尚刚强什么,我知道你心软,也认定了嫁过去就过一辈子,可是你看看尚刚强是怎么对你的?他把你当人了吗?趁现在没有孩子,正好离开,也少了拖累,我想好了,要去外地找活干,到时咱俩可以一起走,总比在尚家没有出头之日强。”
“兰子……”像木头一样的人,此时终于有了反应,趴在张秀兰的怀里放声的哭了起来。
外屋边烧火边偷听西屋动静的林慧萍,听到西屋有了哭声,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女儿被打的快认不出来,林慧萍到底有些心虚,生怕真闹出什么事来,到时满屯子都得戳她脊梁骨,就是自家男人那里也不会轻饶她。
心放回肚子里,林慧萍也一心做起饭来,到底此时有些怕了,难得她大方,和了面擀了面条,还打了两个荷包蛋。
热气腾腾的端到了西屋,哭了这么久,张秀枝也累了,静静的躺在炕上,林慧萍看到女儿的脸也忍不住错开眼,“秀枝,先吃点东西,然后就在家里把伤养好了,咱们再说别的。”
张秀兰看了母亲一眼,还算她有点良心,说出一句人话来,转过身劝张秀枝,
045: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