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策坐在书房内安静的看着书,神色有些呆滞,脑海一遍一遍开始推演、布局。
唐寅案从始至终彻头彻尾不过只是一场政治斗争,正如陈策对徐经说的那样,唐寅只是一颗被人利用牺牲的棋子。
这个案子要是做实了,程敏政一定会被革职,唐寅的仕途彻底宣告结束。
想要救下唐寅,要从程敏政这个案件本身入手,至于唐寅是否真作弊,无法查,也查不出来。
陈策本不想插手进来,或许因为徐经那五千两?又或许被徐经的真挚打动?
这个案子的关键不在唐寅,但又在唐寅。
一旦舞弊案落实,程敏政绝对会被革职,傅元已经对陈策说过,这就是他一手策划的,他就想看看陈策要怎么破局。
这是傅元的阳谋,可能他这次从临江府回顺天,就已经开始谋划这件事。
程敏政若被革职,礼部左郎中傅瀚会顺利升迁礼部右侍郎。
这些都是陈策已知的条件,想要翻案,不在这场考试本身,而在这场政治斗争上。
支持程敏政的人不敢冒然在这个时候出头,人性趋利,这个时候程敏政处于绝对敏感时期,谁敢做出头鸟帮程敏政?
在御史和给事中等科道言官纷纷激烈弹劾程敏政的时候,谁要入场,估计都会脱一层皮。
可若是没人支持程敏政,那结果不言而喻。
需要拉更多的人进来,把这场水搅浑,让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支持程敏政,这才是目前解局的关键。
可陈策都不认识文官的人,如何才能做到让更多文官们下场呢?
二月十一这天,春雨还在滴滴答答的落下。
陈策先去找了一趟徐经,了解了当时唐寅在什么情况下去拜访礼部右侍郎程敏政的,为什么要去拜访他。
然后陈策又去了一趟锦衣卫,并不是去见唐寅,而是去找了锦衣同知李珍。
李珍随着陈策来到槐花胡同,开门见山的道:“陈公子,我知晓唐寅和你的关系,这事儿你依旧不能插手。”
“案子虽然是我锦衣卫在审,但程敏政反应很激烈,最后皇上很大可能会移交三法司,我们这边只是走个过场。”
陈策点头道:“嗯,我知晓。”
“唐寅去拜访程敏政是因为傅瀚的建议,这个事你可否帮我重点上书?”
李珍倒吸凉气,对陈策道:“陈公子,伱真打算入手?”
“你可知道案发到现在才不过两天时间,多少给事中和御史参与进来?他们用各种论点去论证了唐寅和程敏政之间的利益关系,主持此事的内阁次辅李东阳都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朝堂高层几乎尽出。”
“就算你卷进来,也影响不了大局啊!”
陈策摇摇头,对李珍道:“你就说这件事难办不难办,会不会为难你。”
李珍微微摇头:“不会为难我,因为这是事实,确实是礼部左郎中傅瀚引荐唐寅等举人去见的程敏政。”
“但是那群举人现在也纷纷作证,当夜程敏政确实单独和唐寅促膝长谈独自密事。”
陈策思忖了一会儿,道:“你不必管其他,就将这事重点上报上去就行了。”
等李珍走后,陈策继续回到书房握着史料认真的思考着。
最终他用笔墨圈在一个名字上,南京吏部尚书,弘治十一年南直乡试主考官梁储身上!
李珍想不通,也想不明白陈策为什么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
他如实将锦衣卫查出来的消息一五一十上报给李东阳,重点言明了礼部左郎中傅瀚引荐唐寅等举人给程敏政认识这件事。
李东阳将奏疏原封不动交给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当晚紧急召开会议,傅瀚作为当事人,自然要等待被宣见。
傅府。
傅元淡然自若的道:“父亲,你不必担心,他们召你过去,无外乎就是询问你是否将唐寅等举人引荐给程敏政认识。”
傅瀚道:“这难道不正是我该担忧的事吗?”
傅元微笑道:“南直吏部尚书梁储在唐寅入京之前就和程
145、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