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受的出现,让胡适彪心里石头终于落下了一半,大冷的天,内衣里已经湿透了,寒风扫过,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要是西门萧夜真的和镇抚官杠上了,他可就难做人了。
见杨天受喝问孙德章,胡适彪赶忙上前打哈哈,“杨先生,孙镇抚,外面实在阴寒的紧,咱们是不是坐里面说话,有话慢慢说嘛,”
既然岳父来了,萧夜自不会挡住院门不让进,上前把杨天受让进了堂屋,自己随后就进去了;后面的孙德章、胡适彪,他是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了。
“你,看看,看看,一个百户敢给镇抚官摆脸,真真是土包子,没了章程,”孙德章怨恨地吐了口浓痰,冲着胡适彪一摆下巴,“走,咱们进去,这里已经是千户所的产业了,”
他俩进去了,但站在院门两侧的萧夜亲卫,哗地挡住了后面的人,拔出腰间的手枪,枪口冲前,“外人不得入内,后退,后退,”
跟拼杀过鞑子的亲卫相比,孙德章带来的军士,哪里有萧杀的气势,何况,他们也发现了,堡墙上的火/枪,似乎就指着他们的脑袋,那么,还是老实点吧。
没把他们的火/枪下了,已经是给足了面子,知好吧。
在亲卫的威逼下,十几名军士把火/枪抱在怀里,远远地聚在一起,看着萧夜的百户所院子,没敢大声地警告孙德章。
堡墙石垛后,小六子站在角落里,看着下面的动静,轻声问旁边的亲卫,“刀子,干掉他们,你能用时多少?”
比他低了一头的矮壮青年,瞅瞅那十几个军士,一拍腰间的两把手枪,低声笑道,“六子,十二人不用三息,剩下的两个,只能用飞刀了,应该不出十息,”
“嗯,那你盯好喽,等会发动起来,我给你补枪,”小六子把缠着白色粗麻布的步枪,搂在怀里,眼里闪过明显的煞意,“敢向百户伸手的家伙,都该死,”
“嘿嘿,”言辞有点木讷的刀子,只是低低地笑了笑,眉眼一挑,甩掉棉袖套,双手按在了枪柄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任由耳旁寒风嗖嗖,愣是八字步一钉,站在石垛旁不再动弹了。
从他这里到下面的那些军士,距离不过六七十步,凭他的枪法,击毙这些毫无战斗意志的家伙,是手拿把攥的事了。
百户所堂屋里,萧夜坐在椅子上,看着右首的孙德章,再瞅瞅桌子另一端正坐的杨天受,脑袋不由得涨了一圈,这事,在他看来已无回旋余地,但岳父看起来是精神抖擞,暂且,那就由他去说了。
“石关屯百户所,是由西门百户带着军户,一石一料地修起来,千户所凭何一纸地契,就拿了去?”
“石关屯归属碎石堡千户所管辖,岂是无主之地,何况那钱粮明年肯定会补齐,西门百户亏不了多少,”明年啥时候,孙德章也不知道。
“赊购两座石堡,你孙德章尽可去其他地方试试,但凡有此事例,我老杨家无话可说,”
......
孙德章悠闲地坐在左手边的椅子上,和杨天受遥遥斗论着,把萧夜听得肚子里的邪火,勾得又渐渐旺盛起来;早前没见过不要脸的,现在可算是开了眼界了。
右手边坐着的辛濡林和王梓良,面对如此奇葩的孙镇抚官,也是表情各异;辛濡林虽然恼恨这份突然出现的地契,但还是保守着对官家的那份尊重。
王梓良就不一样的,他和小六子类似,见不得这种趾高气昂的家伙,一把纸扇在手心里敲得不紧不慢,但眼神冰冷的森寒。
被孙德章气的面色涨红的杨天受,终于怒了,手里的围棋子啪地拍在桌子上,同时随着一声重响,可是把孙德章看的目瞪口呆。萧夜顿时站了起来,大手按在了腰间的枪柄上。
“你,你想干啥?”像是屁股被刺扎了一样,孙德章忽地跳了起来,指着萧夜厉声喝问道,“你想行那不法之事?”
回过神的杨天受,看到女婿腰上,那把锃亮的左轮手/枪,心里哀叹一声,遂不再言语,他已经是尽力了,却遇上了个被银子迷花了眼的主,不依不饶啊,这大冷的冬天,想逼死人呐。
“孙德章,”萧夜断喝一声,黑下了面庞,“给面子叫你一声孙镇抚,不给面子,你不就是一个老东西嘛,给脸不要脸,”
火气冲头的萧夜
一百一十二章、无奈之举